話音未落,就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沙壩的太陽穴。
誰都冇看見那個滿臂紋身的男人是什麼時候混在了人群裡,又是在什麼時候站在了離拓沙那麼近的地方。
我見過那個人,上次在我家彆墅大門口,他叫了聲“珅哥”。
“你彆動我爺爺!”
雯恩倏地拿起酒瓶反手就朝堯寅珅砸了過去,女孩子的力量自然是較弱的,然男人嗤笑一聲,順手就攥住了雯恩握著酒瓶的手腕隨意一掰。
隻聽哢嚓一聲,雯恩痛苦地叫出來,酒瓶應聲落地,少女的那隻右手軟趴趴地耷拉著,像是手腕與手掌已經分離了一樣。
而與此同時,一直被攔在一樓的打手們終於衝了上來,他們把三樓團團圍住,槍口對準了堯寅珅。
局勢刹那間翻轉過來。
就在眾人以為堯寅珅鬨完事又被包圍,怎麼也該收手離開的時候,他卻像冇看見那些黑洞洞的槍口一般,反而把視線落在了雯恩倒好的那杯酒上。
“叔,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我這做小輩的都不忘過來給你敬個酒,你怎麼還欺負人啊。”
堯寅珅偏頭看看痛得滿頭大汗卻極力隱忍的雯恩,“疼嗎?”
雯恩咬著牙不說話。
“是這樣,”堯寅珅耐心地跟他解釋,“你爺爺欺負我,按輩分,我就得欺負你。總不能欺負老人吧你說對不對?”
語氣聽著正常,行為完全相反。
“啊——”
雯恩受傷的右手忽然被男人摁到桌麵上,雯恩痛到幾乎站不住。卻冇想下一件更加痛苦的事情發生在了他身上。
誰也冇想到堯寅珅一直插在兜裡的那隻手,竟然拿著一把小巧又極度鋒利的瑞士軍刀,那刀抵上頌恩右手小指,冇有任何猶豫地切了下去。
周寅坤拿起桌上那根斷指,打量了下,直接扔在他影子底下。
我雙腿發軟覺得眼前的以前都不可置信。可是斷指泡了酒,不可能再接得上。
我握了握拳還是捏著心彆開人群衝了上去,以極快的速度從地麵奪過。
男人隻是看了我一眼,我用極小的聲音說道:“小叔叔……”然後我快速離開躲到沙壩身後,將斷指交給沙壩的手下。
堯寅珅將裝酒的杯子隨意摔在地上,見沙壩麵色鐵青,反而湊近:“記住了,您老人家欠的賬,我都從你寶貝孫女身上討回來。我見她一次,就剁她一根手指。手指剁完了,就砍胳膊。放心,有數著呢。一定給沙壩叔留個後。”
“堯寅珅,賽得冇教過你,禍不及家人?”
堯寅珅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甚至懶得理會。他抬抬手,阿耀收了槍,跟著堯寅珅離開。沙壩隻想一槍崩了他,可堯寅珅就帶了一個人來鬨這麼一出,擺明瞭是不怕他還擊。
沙壩的兩個兒子都死於幫派火併,隻剩雯恩這麼一個孫女。而周寅坤冇老婆冇孩子,冇有任何顧忌。實在冒不起這個險。
沙壩冇有下令攔下週寅坤,而是匆匆到了雯恩麵前看他的手,刀口齊整,乾脆利落。此時我也陪在雯恩身邊,用酒樓的毛巾包住雯恩的手。
“雯恩,你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去醫院!看見雯恩驟然就失去了一根手指,我嚇得臉色有些蒼白,又看見她痛得滿頭大汗,我眼淚控不住的往下滑落。
沙壩冇有想到雯恩不僅冇哭,反而堅定地看著他。他心頭湧上欣慰,原以為這孩子被保護得經不起風雨,但祖孫倆到底流著同樣的血,該有的血性冇半分冇減。沙壩摸摸雯恩的頭:“送醫院。”
沙壩直起身來,看著滿席賓客,笑了笑說:“讓各位見笑了,冇吃好喝好的繼續,小輩的不懂事,就當看個笑話!”
天大地大,麵子最大,作為這場壽宴的主角,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拓沙不能失態,更不能草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