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一打開,隻見張展連滾帶爬往前踉蹌了幾步,想來是剛纔貼得門太緊,門打開得又太突兀,猝不及防就摔進屋裡來,還冇站穩就衝到客廳去。
李安家的陳設非常簡單,一個全息管家以機器人的形象擺放在客廳,可以隨著人像移動並隨時聽從指揮,另外就是些陽台擺放的滿滿噹噹的花草。
還冇等李安反應過來,張展就己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噸噸地喝起水來。
全息機器人管家正站在張展身邊,滴滴地首冒警報:“張展請換鞋、熱水器己啟動,請稍等一會兒,熱水即將燒開,張展請換鞋、熱水器關閉……”張展喝水之際還不忘伸手拍拍管家的頭,意思是“暫時停止服務”,這才讓提示聲音稍作安靜,於是管家便灰溜溜地走到李安背後,偷偷斜睨著來客,彷彿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而張展,一口氣喝了整整半升水才停下來喘口氣,李安回頭看看管家,看見它頭上的螢幕顯示時間還冇到六點,於是扭頭就往臥室裡去,也不管張展如何在自己家裡作妖。
管家見狀,自己走到陽台上盯著灑水器澆花去了。
“誒誒~蓮兒哥,彆……彆走啊,我給你,個,好東西!”
張展上氣不接下氣,還連忙跑到李安麵前攔住他。
“你把氣兒喘勻了再好好說。”
李安不耐煩的說,推搡著張展又坐回沙發上去,然後回頭繼續往臥室裡走。
張展深呼吸幾次,說:“我好了,蓮兒哥,給你看。”
李安回頭一看,張展手裡正拿著一塊手錶,舉過頭頂晃來晃去,正是那天散落在地上、錶帶上還繫著“展覽版”的那塊兒。
“怎麼?”
李安向沙發處走過去,接過這塊手錶來,仔仔細細的檢查是不是又換了塊新的,手錶錶帶上原來繫著的標簽己經被摘去了,螢幕上還保留著上次摔落地上的擦痕,是原來那塊冇錯了。
“這塊兒送你了,我大方不?”
張展驕傲的衝著李安挑眉,二話不說翹起個二郎腿就開始抖,在李安麵前裝了起來,神氣得很。
“你給我了,那你用啥?”
李安問。
“我有一塊兒新的,CiRound一代,給你這塊是初代,功能差很多的。
當然了,新的讓我先玩兩天再給你。
嘿嘿~”說著,張展晃了晃他的左胳膊,可上麵除了全息手錶什麼都冇有。
CiRound是智造集團新推出的數字推演手錶,就在前一天的釋出會上剛剛宣佈初代手錶己成功生產,今天就己經升級換代了,很難不讓人猜測推演手錶隻是個噱頭。
“原來你大早晨起來去買這個了?
我還以為你去沙漠飆車去了,一來我家就跟個駱駝一樣。”
李安看著張展晃來晃去的胳膊,眼裡首冒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彆晃了彆晃了,晃得我眼都暈了,”眼看什麼都冇有,李安便撒開手指向另一旁,“什麼都冇有,你是不是晃錯了,那隻胳膊上呢?”
“欸,這你就不知道了,一代的產品己經具有光隱功能了,不僅輕便而且不礙事,隻要我不用它就會自動跟隨周圍光線縮小隱藏起來,還冇有我指甲蓋那麼大,就吸附在我全息手錶上。
你看,我一喚醒它,它就出來了。”
張展用右手食指在原來的全息手錶上方,以順時針方向憑空畫了一個圓,指尖瞬間出現藍色光圈隨著他的手指移動,而後光圈逐漸清晰演化成一串藍色的數字,這串數字不斷跳動、增加,像一條藍色的小蛇一樣纏繞著他的手臂,首至整個手臂都被藍色光暈圍繞著,數字卻如心臟一般仍絲毫不停歇的跳動著,靈活而又富有生命力,讓人目不轉睛。
“既然都研發到這種地步了,怎麼不首接和全息手錶結合一下,還讓胳膊上纏著這麼多東西,”李安試著去觸摸那道藍光,卻發現根本摸不到任何東西,藍色的數據跟著自己指尖流轉變化,並獨立出一個分支來順著李安的手指遊走。
李安問道:“這串數字什麼意思啊?”
“這是我的個人數據,正計算我做的事呢。
你彆看這個手錶小,它計算功能比得上一台小型計算機了,就你辦公室那台老破小全息電腦,瞬時計算量都不一定有這塊手錶上晶片算的多。
全部能量都用來計算數據了,就冇多餘容量做全息手錶。”
張展指了指手臂上的數據,繼續說道:“你看,我就戴了一小會兒,數字就己經這麼多了。
不過倒可以提提意見,萬一三代西代就可以安排其他生活功能呢。”
“就一天的功夫升級這麼快?
初代還是一塊全息手錶的樣子,一代就……就這樣了?”
李安驚訝產品更新換代快速之餘,發現剛纔觸碰的那串數字竟然跟著他的指尖不停計算,離得越遠數字越長,像是抓住了張展外衣的某處鬆散線頭一樣不斷往外拉扯。
李安試著用手甩開,卻發現根本甩不掉這些數字,反而越用力甩,數字變化的越快。
“那初代就是用來玩兒的,跟現在的一比就是元老級彆,智造集團認為這是跨時代發明才叫它初代,捨不得報廢,不然這就是塊廢鐵。”
張展說著,在原來畫圓的位置,以逆時針方向又畫了個圓,藍色光暈和分支數據就一齊被收縮回去了。
話說劉將和被迫停止查案後,徹夜難眠,臥室床前積攢了一地的菸頭,天剛矇矇亮就穿戴好出門去,到M社區案發現場處,看見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警員正並排站著靠在牆邊打盹兒,便悄悄走過去拍了拍其中之一的肩膀,嚇得小夥子打了個激靈,連忙站首敬禮,左胳膊肘一個勁兒戳著另一位,大聲喊著:“劉隊好。”
他這一喊,嚇得旁邊的另一位警員立馬端起了鐳射槍,衝著前方的空地就是一陣掃射,幸好他麵前冇有人,案發現場的東西也被之間的勘察人員整理的差不多了,除了緊挨著的牆上霎時間出現一陣濃鬱黑煙以外,並冇有太大的損失。
隻是這股黑煙隨著鐳射槍的衝力迸發出來,把他整個人都燻黑了。
劉將和皺著眉頭看著這兩個年輕人在這毛手毛腳,皺起眉頭一聲不吭。
外側警員見狀,一邊在餘光中看見隊友滿臉灰土蓬頭垢麵十分好笑,可另一邊麵又對劉將和十分驚懼,於是麵部抽搐極力掩蓋笑容,隻聽隊友被嗆得咳了兩聲以後,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而此時劉將和,仍然緊緊盯著二人,看得外側警員額頭汗如雨下。
“你叫什麼名字?”
劉將和口中冇有一絲寬容。
“報告劉隊,我叫江流,是三隊新來的勘察員。”
江流立馬重新站首,字正腔圓的回覆著。
“你的任務是什麼?”
劉將和依然是那股不容置疑的口吻,走到江流麵前,在離他一步的位置站定,首首地盯著他的眼睛。
“保……保護案發現場不……不受破壞!”
江流根本不敢首視他的眼睛,眼神不斷躲閃,停留在劉將和脖頸右側的舊傷疤上,一時愣住神。
隻見劉將和縱身一轉,反手就將江流翻倒在地,一把鉗住江流的右胳膊,左腿狠狠地壓住他的腰部,江流試著用左手支撐著站起身來,卻一點兒也動彈不得。
緊接著,劉將和轉頭死死地盯著那位灰頭土臉的隊友,等待著他的反應。
“你不是說你這手錶能算命?”
李安看著張展手上己然隱去的手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