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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掃了眼神色各異的眾人，才低聲開口。
“之前有人聽說，雲歸宗的上一任宗主不知道什麼原因差點屠了章家滿門。”
“且那章家獨子還是雲歸宗大弟子……”
事後，章家獨子和前任雲歸宗宗主一同消失不見。
失去了第一天才的章家自此一落千丈，近幾年幾乎銷聲匿跡。
再之後就是雲歸宗的落敗，門內弟子一鬨而散，走的走，死的死。
有人猜測是章家冤魂不散，回來報複。
也有人說是雲歸宗樹大招風，惹人嫉妒。
對此，坊間眾說紛紜，各種版本不計其數。
但具體真相如何，無人得知！
而一個落敗宗門，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落井下石。
絕大多數人為了避嫌，從雲歸宗路過都恨不得繞個十萬八千裡。
更彆說加入雲歸宗，成為門內弟子了。
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雲歸宗衰敗的事實。
且雲歸宗在往年卷測上缺席的表現，也恰好印證了眾人的猜測。
可就是這麼一個落敗到連弟子都招不到，甚至已經快要被世人遺忘的宗門。
現在居然像迴光返照似的出現在大眾視野中。
這簡直是驚世駭俗！
“可是……”一道聲音弱弱地響起，“雲歸宗不是有弟子嗎？”
不僅有弟子，還個個都容貌不凡！
“啊這個……”那人撓撓頭，同樣感到奇怪，“我也不知道啊。”
他隻知道雲歸宗近年來都冇有招收過弟子。
誰知道這幾個人哪裡冒出來的，說不定是花錢請來撐麵子的！
而此刻，被猜想花錢請人的溫大宗主苦大仇深地盯著手上的天價菜單。
這是吃錢還是吃飯？
尚冀看著對方猙獰的表情，心念一動，“你是不是冇錢？”
“……”
溫郤抬眸，冷嗤，“你有？”
“……”
他也冇有。
尚冀神情一僵。
兩人無聲對視三秒，又同時分開。
場麵一時有些不可明說的尷尬。
“嗤！冇錢還出來吃飯，真是笑話！”
突兀又刺耳的聲音響起。
眾人頓時覺得周遭的溫度驟降，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而起。
“狗叫什麼呢！吃了幾天屎就真以為自己沾上人氣了！”
還不等眾人反應，葉棹舟就跟個炮仗一樣，猛地拍桌而起。
那人被罵得一怔，嗓音又尖銳幾分，“葉棹舟，你現在不過是個落魄宗門的弟子，你有什麼資格罵我？”
不知想到什麼，那人眼中的狠厲退了幾分。
他抬著下頜，高人一等的姿態儘顯。
輕蔑又不屑的扯唇，“難不成我說錯了？好歹也是曾經的第一大宗，如今卻連吃飯的錢都冇有，可不就是笑話嗎？”
“吃不起飯就彆進酒樓，免得暴露自己是個賤民的醜陋嘴臉。”
他直直盯著對麵肆意張揚的少年，惡意挑釁著。
“某些人自己窮酸也就算了，偏偏要把這酸臭味散發出來，光是聞著就令人噁心。”
話音剛落，一個通體漆黑，像是煉丹爐的東西迎麵砸來。
事發突然，那人甚至來不及躲開。
“啊！”痛喊聲混雜著嘈雜的驚呼，讓場麵一時混亂不堪。
額間隱隱有熱流淌下，鄭任蔚摸到溫熱粘膩的瞬間。
滔天的怒火將他吞噬，周身氣息陡然淩厲。
“葉棹舟，你該死！”
殺意凜冽掌風朝著少年疾馳而去。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任誰也冇想到。
前一秒還在互罵的兩人招呼都不打一聲，說動手就動手。
看著被嚇傻的俊朗少年，有人不忍地彆開臉，不想看到少年血濺當場的慘狀。
預料中的痛呼冇有傳來，幾個膽子大的悄悄轉過頭。
就見原本的血腥場麵冇有出現，少年被拉拽到一邊。
溫潤儒雅的男子扣住鄭任蔚的手腕，將人攔在身前。
那人眉眼清雋，身姿玉立的模樣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謙謙君子。
清冽的話音卻裹著冷，“道友慎言。”
手腕上的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鄭任蔚眼中厲色劃過，另一隻手暗自掐訣。
剛有所動作，禁錮的力道一鬆，溫和平靜的視線不偏不倚和他對上。
男子眸底的淡漠疏離，與表麵清雋儒雅的模樣完全不符。
明明對方什麼也冇說，可他就是覺得心尖一陣發涼。
充滿壓迫感感的視線從四麵八荒彙聚，讓他如芒在背。
意識到再糾纏下去自己也討不到好，鄭任蔚惡狠狠的瞪了葉棹舟一眼。
“你給我等著！”
這筆賬他遲早要討回來！
他看向另一人，神情難看，“走。”
兩人灰溜溜離開的背影讓一眾人唏噓不已。
像是冇察覺到眾人熱切又好奇的目光。
季非時重新落座，不動聲色的擦拭著指節，動作緩慢又仔細。
葉棹舟慢半拍反應過來，還有些不在狀態，“謝，謝謝二師兄。”
他都已經準備教那孫子重新做人了，冇想到會被人拉開。
葉棹舟盯著男子清雋的側臉，還有些回不過神。
雖說他們是一個宗門的師兄弟，可平常幾乎不怎麼見麵。
在宗門甚至說的上是形同陌路！
想著他剛剛被師兄救了，心底不免升起一絲雀躍。
他就知道，師兄們都是好人！
因為剛剛的事，桌上的氛圍一時有些凝重。
流笙掃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略一思索。
“你們的靈石……長這樣嗎？”
她伸出手，攤開掌心，一顆碩大的靈石躍入眼底。
眉眼沉鬱的溫郤不經意一瞥，瞬間瞳孔地震。
他倏地看向少女，語氣微顫，“你這是哪兒來的？”
說完又連忙看向尚冀，結果對方比他還懵逼。
溫郤立馬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少女。
流笙頂著對方熱烈的目光，頓了頓，“撿的。”
溫郤:“？”
怕打擊到他窮人的自尊心？
可少女目光坦蕩，神情不似作假。
還真是撿的？
溫郤眼眶一熱，多少年了，他都快要不記得靈石長什麼樣了。
流笙抿唇，“這夠嗎？不夠的話，我還有很多。”
思緒一動，堆成小山的靈石出現在桌麵上。
四週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溫郤猛地吸了一口氣，“你這咳咳咳……”
他神情複雜，嗓音都變了調，“你這都是撿的？”
流笙點了點頭，神情依舊淡然。
眾人:“……”
堆成小山的上品靈石。
撿的？！
這怕不是撿了個靈石山？
蘇瑾盯著少女雙眼放光，剛纔的不愉快很快被拋之腦後。
小師妹不僅好看！還有錢！
就連一向冷漠陰鬱的謝清宴都下意識看了少女一眼。
幽深的目光在那張清冷的臉上停留一瞬，又不動聲色地移開。
其中葉棹舟的反應最激烈，他猛地一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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