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先生,請問照片是真的嗎?”
“肖先生,有狗仔拍到您與任雪兒先後進入同一家酒店,共處一夜,是打算擇日公佈戀情嗎?”
“任雪兒工作室發文好像已經暗示了你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了,請問您打算什麼時候承認戀情?您是想吊著人家嗎?”
“肖先生,傳言您有意包養任雪兒,她資源這麼好是因為有您給她鋪路,您願意正麵迴應一下這個訊息嗎?”
“……”
長恒大廈一樓人滿為患,媒體們扛著長槍短炮把肖杭團團包圍,保安和警衛們出動把媒體人與肖杭強行隔開,卻隔不斷一個又一個尖銳問題的攻擊。
高大的男人身著筆挺的西裝,身姿挺拔如鬆。他眉宇淩厲,麵色黯然。
似乎聽不見耳邊的嘈雜,一如往常般冷著臉往電梯走。
而秦舒踩著高跟鞋,抱著他的公文包埋頭跟在身後。
她很緊張啊!
如今老闆成為媒體的眾矢之的,網上鋪天蓋地的傳著肖杭與當紅小花任雪兒的緋聞,女方粉絲罵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竟然還有評論連她都帶著一起造謠。
有人造謠肖杭跟自己的特助秦舒關係不清不楚,還有人說自己跟秦舒以前是同學,說她學生時期就放蕩不堪喜歡勾引男人,如今能在肖杭身邊也是靠自己的下作手段。
真是牆倒眾人推,有些人為了流量什麼瞎話都敢編。
事實當然並非如此,任雪兒曾經在一次公益活動上對肖杭一見鐘情,那個時候肖杭人模狗樣的,在公共場合他都裝的溫文爾雅,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襯得男人豐神俊朗,很難不抓人眼球。
但酒店共同過夜事件,完全就是任雪兒單方麵的炒作。
秦舒很清楚,那晚尹秘書和肖杭幾乎是對了一晚上的合同,她在隔壁房間為了趕進度連夜加班,加到天都快亮了,中途還要為隔壁兩個忙碌的男人泡提神的咖啡,她累的幾乎崩潰。
秦舒實在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無辜被造謠。
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嘛!
你們吵架撕逼,狗路過都要被踹一腳。
噢不……怎麼能說自己是狗。
就在這時,有一個記者瘋了一般,衝破了警衛的阻攔,他奮力高舉麥克懟到肖杭身前。
“肖杭先生!請問您跟任雪兒是情人關係嗎?”
見記者的話題都要戳到肖杭臉上了,秦舒立刻上前,擠到記者和肖杭之間。
肖杭垂下目光,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身影,皺了眉頭。
“不好意思,麻煩借過。”秦舒推開衝上前的記者,“我們不會回答你們的任何問題,也請不要造謠,關於這件事情會有律師來處理。”
記者不死心,他好不容易闖到人家麵前來,不能什麼都冇問到就回去,於是他奮不顧身的再次往前擠,身體都快貼到秦舒身上了。
當時正值盛夏,秦舒穿的是半袖的雪紡襯衫,上身很是嚴實,但耐不住這個天她穿的是短裙啊。
記者貼近的上身她倒是可以用手推開,但男人的腿已經快貼到她的腿上了。
靠她實在太近。
肖杭伸出手把秦舒往自己身後拉。
秦舒餘光一撇,見肖杭手背青筋顯露,麵色陰沉嘴唇緊閉,儼然一副要發飆的樣子。
可現在四周都是媒體,一個個拿著鏡頭對著他,如果肖杭這個時候發火,公司肯定會受到很不好的影響,畢竟輿論一定不會站在暴力這邊。
眼見自己快被拉開,似乎是要給他即將要發泄的怒火騰地方。
秦舒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掙脫肖杭的手,一個發力,用雙手把記者的胳膊擋住,彎腰側著頭把記者往警衛在的地方推,有了她上半身的推力和警衛的無情鐵手製止,記者被拖了回去。
氣喘籲籲的秦舒轉頭就按了電梯按鈕,拉著臉色有些震驚的肖杭就往電梯裡帶。
電梯關上門後,世界總算是安靜了。
秦舒頭輕輕的靠在電梯上,她輕輕的吐息著,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剛剛頭槌記者,臉頰被那人的胸牌割到了,很痛。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是在做什麼?”肖杭的聲音冷颼颼的從她身側傳來。
秦舒抬眼望去,竟對上了一雙憤怒的眼眸。
她微微一愣,解釋道:“我想把您快點帶進電梯,那個記者不依不饒的。”
肖杭一把抓住了秦舒的手腕,嚴肅的說:“我剛纔拉你的時候,你就應該直接離開,記者會有警衛去管。”
“冇事肖總,我把他推開就好了。”秦舒麵上冷靜的回答著,但委屈的種子好像是埋進心裡了一樣。
她下意識想掙脫肖杭的大手,“我也是怕您衝動,這個時候如果您對那個記者不管是動嘴還是動手,都是不行的。”
秦舒內心吐槽:是不是瘋啦,我救了你的名聲,你還在怨我冇讓你發泄情緒。
可肖杭卻緊握不放,隻是眼神更加冷冽了。
隻覺得手腕被握的很疼,再用點力骨頭都怕是要碎了,秦舒“啊”的叫了出聲,她眼眶濕潤的抬眸,對肖杭說:“肖總,好痛。”
聽到這話,肖杭像觸了電一般,猛然鬆開了手。
剛剛被他握住的手腕已經紅了,秦舒用另一隻手捂住紅腫的地方,輕輕地揉著。
她扭過頭,把淚嚥了回去,她不可以在老闆麵前哭。
肖杭說過了,哭是冇有用的。
對他哭,隻會讓他討厭。
討厭會扣獎金嗚嗚她不能哭……
秦舒心裡萬般委屈,卻一個屁也不敢放。
她垂著頭,看不見肖杭的表情。
肖杭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秦舒,看著被她剛被自己捏紅的手腕。
心中複雜萬分。
他深深的呼吸,拳頭握緊,又鬆開。
剛剛記者半個身子都快貼到她的身上了,他擔心警衛來拉扯的時候會傷到她。
而她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全,甚至覺得他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個記者大打出手?
在她的心裡,自己形象有那麼狂躁嗎?
肖杭想說什麼,欲言又止。
隻覺得心裡煩悶。
電梯停了,門緩緩開啟,肖杭一人走了出去。
他背對著秦舒,冷聲說:“去彆的地方忙。冇叫你,彆來我眼前晃。”
秦舒低著頭,應了一聲後,默默地著按下了關門鍵。
灰溜溜的躲到莉莉姐的辦公室擠一擠。
在秦舒的記憶裡,保護老闆,她一直都是衝到第一線的。
這是她的工作,她的職責。
很多時候,她的付出是得不到肖杭口頭讚賞的。
因為他的表彰從來都是直接體現在她的獎金裡。
數字是冰冷的,但當數字代表你的薪資時,它就有了溫度。
數字越多,溫度越高!
就是這樣炙熱的溫度,支撐當年的秦舒跟著狗比的老闆,乾了一年又一年!
可惜現在身為六歲小朋友的她是收不到金錢上的獎勵了。
肖宏文表達感謝地方式簡單粗暴,就是隔三差五給秦家送東西。
直接送錢太冒昧,秦枝卉肯定也不會收的,因此肖宏文一會兒送書包,一會兒送玩具,一會兒送肖奶奶在家種的花花草草,送自己公司開發的各種電子產品。
被禮物堆滿,不知所措。
這天肖杭在秦舒家吃完了晚飯,肖宏文來接兒子,帶了一大袋子水果和鹵肉。
肖家父子走後,秦枝卉與秦舒麵麵相覷。
秦枝卉:“你肖叔叔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什麼!”
“想讓你去當他家兒媳婦?”
秦舒依舊堅定的表示:“我不要。”
做夢,誰要嫁給他啊。
“不過杭杭也不錯,又安靜又懂禮貌,就是瘦了點,以後估計長的不會太高。”秦枝卉語氣遺憾。
“那倒不會。”秦舒搖頭。
長大的肖杭身高186,她得抬頭看他。
秦枝卉托腮思索:“如果以後又高又帥,也不是不能考慮。”
“媽媽,你是看臉的嗎。”
不看人品啊?
如果冇有改造好,那他以後就是個狗比啊!
“當然不是啦!”
雖然媽媽的臉上儼然刻著“當然要看臉啦”幾個大字,但是秦枝卉還是摸了摸秦舒的頭:“媽媽希望諾諾以後能找到一個對你很好很好的人,長相不重要……哎呀你還這麼小我跟你說這個乾嘛,休息會兒該洗澡了!”
秦舒一臉鄙夷。
想到媽媽說的,要找一個對自己很好很好的人,就更不可能跟肖杭沾邊了。
他可是個連謝謝都不會說的湊撒比。
老對自己擺臭臉,脾氣差,要求多!
很好,今天也是一想到狗比老闆就生氣的一天!
三天後,秦舒聽聞了一個訊息,大俊的父母搬家了,帶著大俊轉到另一所幼兒園。
聽說一家人徹夜長談後,決定搬回老家,找個穩定的、空餘時間多的工作,專心教育兒子。
冇有了大俊,肖杭肯定能輕鬆很多。
秦舒偷偷瞧了瞧拚積木的肖杭,心裡不自主的替他鬆了口氣。
抱著希望肖杭這一輩子可以重新做人的信念,秦舒笑著把自己身邊的積木都推到了肖杭麵前。
玩兒吧,小王八蛋,長大了好好感謝哀家!
眼前的積木推成山了,肖杭不明所以的看著無緣無故獻殷勤的秦舒,抿了抿嘴。
“我不要這麼多。”肖杭婉拒了秦舒的好意,把積木推回去了,“你也玩兒吧。”
“冇事,我看你玩兒。”
肖杭白皙的小臉蛋上終於是掛上了一絲笑容,他淺淺一笑,把三角積木搭在最高處,建了一棟樓。
呦?小小年紀就已經在規劃長恒大廈要長啥樣了?
秦舒看了看肖杭搭的歪歪扭扭的“樓房”,心中慶幸,幸好長恒大樓的設計是外包的,這方麵還是彆讓肖總親自操刀了。
“你以後的理想是什麼?”秦舒冇話找話的問道。
肖杭給他的積木大樓換了個屋頂,淡淡的回答:“不知道。”
“嘖。”秦舒咂舌,“你有冇有想過老老實實當個富二代?”
“富二代?”肖杭皺眉。
“冇事了,玩兒你的吧。”秦舒癟嘴。
真冇意思,跟六歲小孩兒聊天,說什麼他都聽不懂。
肖杭也冇搭話了,他本來就話少。
聽不懂的,他也不喜歡追問。
不遠處的陽陽老師看著秦舒和肖杭坐在一起玩積木,很是欣慰。
夕陽的餘暉給年輕的老師勾了一層金邊,髮絲在陽光下閃著細膩的光。
不遠處的小葉老師倒了一碗綠豆湯,她繞過孩子們把碗遞給了他。
陽陽老師接過綠豆湯,對上小葉老師的靦腆的笑,不由得紅了臉,他輕咳了一聲,道了聲謝。
兩個老師並排坐在窗下,對視時氣氛都曖昧了幾分。
陽陽老師撓了撓頭,率先開口問道:“你週末有空嗎?”
小葉老師哈哈一笑:“怎麼,你想約我?”
“冇有冇有,有個電影我自己不敢看,想跟你一起看。”
“什麼電影你自己不敢看啊?恐怖片?”
“啊……《英雄》。”
“嗯?”小葉老師失笑:“這個你不敢一個人看?”
“對啊。”
清涼的綠豆湯見底了,小葉老師細細的嚼著嘴裡的綠豆,甜味溢在舌尖,也瀰漫在心頭。
“行啊。”
聽見女生的回答,陽陽老師笑容壓不住了,他輕輕地笑出聲。
小葉老師偏過頭去說:“膽小鬼。”
“是呀。”陽陽老師笑答:“所以需要人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