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遠 第4章 猴兒酒

“天外飛仙！”莊梓驚呼，猛得一抬頭，望向天上，他以為是水中倒影。

老頭聽到莊梓聲音，連忙伸手把他嘴擋住，另一手搭唇邊做噓聲狀，沉聲道：“不許說話。”

莊梓點了點頭，等老者把手拿開，再看湖麵碧藍如洗，女子已消失，天上也冇有什麼仙子。

兩個人不再言語，穿湖而過。

石橋出了水麵與白玉石路相連，上麵飄著氤氳白霧，踏上如臨仙境，路漸寬，套疊式的宮殿建築，依山而起，連綿而上。

莊梓看著這瓊樓玉宇，以為自己來到了南天門。

老頭穿過山門即離開了正路，拉著莊梓繞過一重宮殿，直接插到了第二重。

兩個人躲在樹叢中，能看見一個廣場，中間有一棵古樹，被一個白玉池圍住，枯黃地樹身，樹尖上幾片葉子還預示著古樹依然活著，樹根處已經鏤空，隻是靠粗大地樹身還能支撐。

鏤空處滴落一滴液體，落入池子中一個玉盤中，一股奇異地酒香，飄散在空中。

老頭將酒壺摘下來，又掏出個酒漏，指了指液體，然後將一起交給莊梓，絕對是有備而來。

“一會你去裝酒，裝完就跑。”

老頭小聲囑咐完莊梓，自己貓腰走了出去，繞到了正路，然後就大搖大擺地走上了廣場，向古樹走去。

幾道黃色閃光突然出現在廣場上，三隻金黃色的小猴子站在老者麵前。

看著人畜無害的小猴子出手淩厲，化為三道影子向老者圍去。

金黃色的小手打的亂石飛舞，卻抓不到老頭分毫。老頭動作如行雲流水，隻是腳步微移就躲過三隻猴子的輪番攻擊。一邊走還一邊像拍蚊子一樣將一隻隻猴子拍飛出去老遠。

小猴子如鐵打的一樣，將地麵撞碎卻無傷，隻是氣得“吱吱”亂叫，再繼續攻擊老頭。

眼見擋不住老者，又是兩道黃光閃過來，現出兩隻如金剛一樣的猴子，三米多高，腰纏樹葉，腦後一縷金色長毛如同長髮。它們同時攻向老頭，爪子在空中發出了音爆的聲音。

老頭好像怕了，在淩厲攻勢下慢慢後退，可五隻猴子還是打不到他。老頭退到了廣場邊上，兩隻猴子突然停了下來，不再往前走。

老頭突然上步，這是他真正的第一次出手，一把抓到了一個小猴子的後脖子，然後轉身就跑。小猴子在他手裡，豪無反抗能力。

兩隻金剛和其它兩隻猴子不約而同地追了上去，嘴裡發出暴怒地吼聲。

莊梓看見廣場上已經冇人了，知道是老頭給他創造的機會到了，幾個箭步就跑到了古樹下麵。

古樹下麵的玉盤比臉盆還大，裡麵有琥珀色的酒液，已經裝滿了一大半。

莊梓將酒漏抄起，滿滿的裝了一下，倒進早就打開的酒壺裡，一連倒了三次，玉盤裡剩下的酒已經不多了。

他剛要盛第四下，一聲長嘯從三重宮殿裡傳出，接著一道黃光落到了廣場上。

莊梓手裡乾活，眼睛一直在四處張望，就看見一個腰圍虎皮的猴子現出身影，成人大小，火眼金睛，手裡拿著根棍子。

“孫悟空！我去你大爺的，跑吧。”

莊梓酒壺塞一按，一手酒壺，一手酒漏轉身就跑。隻跑了兩三步就被人從後麵抓脖子給拎了起來。

“猴哥饒命！”他顧不上麵子，還冇回頭就直接求饒，卻見拎他的手冇有傷害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老頭。

老頭聽見長嘯就知道壞了，舍下猴子，一個閃身，拖出幾道幻影就回到了廣場上，比那虎皮猴子還早到一步。他拎著莊梓在前麵跑，虎皮猴子在後麵追，如兩道流星閃電劃過。強勁地風將莊梓的臉都吹變形了，眼睛無法睜開。

跑了能有幾分鐘，莊梓脖子一緊，又一鬆，被扔了出去。

“飛吧。”老頭吐氣開聲，掄圓了胳膊，將莊梓甩了出去。

莊梓不由得掙開眼，看見自己被平移著扔出一百多米，然後成一個拋物線向下麵墜落。同時身後傳出悶雷般地幾聲炸響。

下麵白霧繚繞，莊梓穿過去才發現下麵是萬丈深淵。

“完了！飛個屁啊！這是要下地獄啦！”他腦袋裡一片空白，眼睛一閉任命了。

就在要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時候，身體被橫著一推，卸掉了下墜的衝力，接著輕輕一托將他放在了地上。

莊梓一睜眼，正是老者站在他麵前，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下來的。

“怎麼樣，好玩嗎？”老頭麵帶微笑，看著莊梓。

“還行，這兩天水喝的少，冇尿褲子。”莊梓心有餘悸地看著老者，總覺得他在坑自己。

“老爺子，就你這身手，手到擒來的事，還讓我幫你偷什麼酒啊？”

“哎呀！你小子懷疑我，我們是一起喝過酒的人，我能坑你嗎。這仙猿山猴子性格太烈，硬搶它們能把樹給挖了，以後我還喝什麼。”

莊梓聽解釋得合理，便換了話題，忍不住問道：

“這仙猿山如同仙境，那裡有神仙吧？”

“神仙都去他姥姥家了，現在就剩一幫看家的猴子。”老頭回答的聽不出所以然來，也不知道是罵人還是真事。

老頭把酒壺接了過去，莊梓遇到這麼大危險竟然冇扔。他晃了晃酒壺，滿意地點頭。

“我看你小子挺合我胃口，有什麼事儘管說話。”老頭很認真地說道。

“我冇什麼事，酒分我一半就行。”莊梓直接就接受了老者的提議。

“彆胡鬨，你小子酒品不好，再把你喝死！”老頭明顯是捨不得，趕緊將酒壺收了起來。

莊梓是個老實人，知道自己打不過老頭，強求也不敢。

“那我們結拜，做兄弟，先喝酒慶祝一下。”

老頭一聽氣樂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要和他做兄弟，可真是遇到個奇葩，比他還要無恥。

“你小子還會下套，一點不吃虧，做你大哥，我怕你給我丟人。”

“那算了，我們還是先出去吧，答應我的事以後再說。”莊梓忙把話題拉回來，他怕把老頭惹急了再把他扔在這裡，那可就麻煩了。

老頭看見莊梓不再糾纏酒的問題也落得省心。

“小子，你閉上眼睛，我帶你出山。”

莊梓依言閉上了眼睛，隻覺得老頭抓住了他的胳膊，直接騰空而起，耳邊風聲急促地吹過。他有過一次經驗了，不是很害怕，便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隻看見萬仞高山皆在腳下，老頭竟然帶著他在飛。

他剛看清楚，老頭就和他落到了地上，已經到了一座城池的附近。

老頭不知道莊梓要去哪裡，隻是把莊梓帶到了最近的風城。

莊梓落地後不是著急進城，而是拉住了老頭。

“大哥，我想學這個，像你一樣飛。”

“你飛個屁啊！不會走就想跑，你連個普通人都不如。”

莊梓已經知道了這老頭不是凡人，又豈能錯過。這要是學會了，以後連飛機票都省了。

“那你可以教我啊，我做你徒弟也行。”

老頭被莊梓磨嘰煩了，也知道自己欠莊梓猴兒酒心中有愧。

“好，我看你也冇什麼底子，教你一套步法，看好了。”

老頭說完也不墨跡，直接在地上走了一遍，一道幻影飄過，在地上留下一串深深地腳印，首尾相連，連綿不絕。

老頭也冇什麼耐心等莊梓記住，隨手找了根棍子。

“左右左左右，左右右右左，哎呀！”莊梓踏錯的腳上捱了一棍子。

“錯了，誰讓你換腳的，重來。”又給了莊梓一棍子。莊梓痛得呲牙，又從頭開始。

老頭下手極有分寸，打疼卻不傷筋骨。當然，莊梓不這麼認為。一直練了兩個多時辰，莊梓成功走對兩次，老頭把棍子一扔。

“行了，你學會了，以後勤加練習就行，進城。”

“還好，冇收你這個徒弟，太笨了，你這是要報複我啊！”老頭心裡想的嘴上也是這麼說的。

莊梓也不吭聲，心裡默背步法，他怕一打岔把步法給忘了。

他們走後很久，一個瘦小的身影路過腳印旁邊，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肮臟的小臉還能看出幾分清秀，揹著一張藤木弓和幾支箭。

她看著腳印似乎看出幾分玄機，用腳在腳印裡比劃著，跟著腳印來回走，偶爾停下想一想，越走越流暢，莊梓看見了一定會氣死，這就是差距。

莊梓還不算笨，在心裡不斷重複，終於一步不錯地記住了整個步法，中間捱了無數棍子，雖然皮肉已經青一塊紫一塊的了但是十分長記性。

按老頭的說法，隻有不假思索地走出他教的步法纔算小成，讓莊梓抓緊時間練習。

兩個人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看見一個城市出現在山腳下，高高地石牆與密林隔開，城裡的人依稀可見。

走近高牆，牆上麵可以看見人影，下麵硃紅色的城門，可以並排過兩輛車，城門上邊有風城兩字。

莊梓和老頭走進城裡，冇有人阻攔，城裡路麵鋪著青色石板，一條主街貫穿南北，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十分熱鬨。城中心是一座百丈高的巍峨宮殿，莊嚴肅穆，是一座繁華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