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那人連忙道,“是是是,沈總喝茶就行,見麵一場都是緣分,不拘這些。”
手握溫熱的茶水,沈時檸心裡也浮起暖意,過去在生意場上,那些人多因她是女人或抱有輕視或不懷好意,人上來敬酒不僅不能拒絕,還得笑臉相迎,哪裡有今天好說話。
她看向霍淵時眼底不乏感激,但顧忌會場眾人,眼神的交彙一觸即分。
少了礙眼的人,又頂著霍淵合夥人的身份,沈時檸應付起來更加遊刃有餘,一番交流下來,幾個投行的大佬都對她讚賞有加。
“沈家有沈總這樣優秀的繼承人,沈董大可放心了,將來我遇上你父親,可要向他好好誇一誇你。”
說出這句話的人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看似誇讚,實為試探。
沈家與霍家的婚約經霍淵親口認證解除,那麼如今沈時檸身上能被霍淵看重的大概就是繼承人身份了。
可若她不是繼承人,那該是因為什麼呢?
接連的誇讚並冇有讓沈時檸飄飄然,反而因為這句繼承人心裡一沉。
繼承人嗎?
她倒不覺得自己是被沈正言當作繼承人培養,哪有繼承人是像她這樣單打獨鬥,還得時不時防著自家明槍暗箭的。
“您說這話真是折煞我了,在各位麵前,我算什麼,更彆提到了父親麵前,他一向對我要求嚴格。”
沈時檸冇有正麵迴應繼承人的問題,但在場的人隻聽這句要求嚴格,再看今日霍董對她的重視,便自然不再懷疑她的繼承人身份。
包廂外,霍庭深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沈時檸狼狽出門的樣子。
這還是第一次,他被沈時檸晾在外麵,不知道還要等多久。
“那個……小霍總,沈總和您叔叔是什麼關係?我記得上次也是霍董出麵。”雲峰高管搓搓手,麵色不自然地問道。
上次和這次霍董明顯維護的態度,又想到已經談妥的合同被人橫插一腳,他心裡總有些不安。
“能有什麼關係,霍淵能看得上她?早知道她這麼不安分,就不該和她訂婚,婚約解除了也好,省得麻煩。”
話雖是這麼說,霍庭深煩躁的樣子暴露了他並非如此坦然,他是早厭煩了沈時檸,但這和解除婚約是兩碼事。
老爺子在意這婚約,他再怎麼混不吝,也分得清輕重,一直對沈時檸解除婚約的要求不屑一顧也是因為他看準了沈時檸比他更需要這婚約。
可現在這是怎麼了,她哪來的底氣和自己退婚?
左思右想得不到答案,霍庭深抓了把頭髮,撥通了沈安茹的電話。
“喂,庭深~怎麼這時候打電話給我?”沈安茹的聲音嬌柔,喊霍庭深時更是婉轉,聽得霍庭深呼吸都重了幾分。
他按捺住躁動的心思,深吸了一口氣,“我問你,沈時檸最近有冇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怎麼成了我小叔叔的合夥人,還有我們退婚的事情,怎麼也是我小叔叔宣佈的?”
越說越覺得頭疼,霍庭深捏了捏眉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們真的退婚了?!”
沈安茹捂住嘴,差點尖叫出聲,不枉費她這段日子耗進去的時間精力,沈時檸真的和霍庭深退婚了,這下她和她妹妹都完了。
狂喜之下,沈安茹甚至冇第一時間在意沈時檸和霍淵的關係。
“我問的是沈時檸有什麼不對勁的,你光提退婚乾什麼?”
霍庭深的聲音裡頗有幾分不悅,他對沈安茹也冇多少真心,不過是看她和沈時檸有那麼點相像,又比沈時檸放得開,有趣多了。
“抱歉庭深,是我太激動了,最近姐姐……也冇有什麼特彆不對勁的地方,就是……”
沈安茹說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這副扭捏的樣子放在平時霍庭深或許喜歡,但現在隻會讓他更加惱火。
“就是什麼,你不說是吧,我自己也能查!”
聽到霍庭深語氣變了,沈安茹不敢再拿喬,急忙安撫,“霍少誤會了,我隻是怕說了讓你和姐姐產生誤會,那天我聽見爸爸和姐姐爭吵,也是為了你們的婚約,姐姐說,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不會影響大局。”
沈安茹越說聲音越小,一副心虛不敢辯解的樣子,霍庭深哪裡還想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冷哼兩聲,“好啊,我說今兒怎麼了,原來是早做好了局等著我往裡跳啊,我還當她真這麼硬氣,捨得放手和我的婚約,原來是新手段,好,想拿捏我?那我就陪她玩玩,讓她知道到底誰拿捏誰。”
自以為抓住了關竅,霍庭深誌得意滿,那點懸著的心終於放下,應付女人爭風吃醋這點事,他最拿手不過了。
掛斷電話,沈安茹抿嘴笑起來,眼睛裡全是掩不住的快意。
這可怪不得我了,沈時檸,那話是你親口說的,我不過是原封不動地告訴霍少罷了,不管你有什麼計劃,都得泡湯了。
一想到霍庭深折騰人的手段,沈安茹更加暢快,這幾年沈時檸進入公司,雖然不紮眼,但也穩紮穩打,是越來越礙眼了。
隻不過霍庭深提到霍淵……沈安茹心裡提起一絲警惕,握緊手機,朝沈家書房走去。
包廂門一開,先走出來的是霍淵,霍庭深按捺住急切,耐心地等著沈時檸出來。
為著避嫌,也為拓展業務,沈時檸綴在最後,和同是女性的朱總交流,出門時並未留意站在外邊的霍庭深。
看見霍淵已經走了,霍庭深放下心來,果然兩人冇什麼特殊的交情,霍淵今天肯為沈時檸出頭,估計也是老爺子的授意,僅此一次,冇什麼好在意的。
不等沈時檸談完,霍庭深狠拽了一下她手腕,惡狠狠地威脅,“我已經知道你想乾什麼了,跟我走!”
沈時檸無比厭煩,甩開霍庭深的手,“霍少請自重,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了,霍董親口.交待,請你彆再糾纏。”
“你還敢拿我小叔叔說事?我告訴你,他可不是你能隨意拿來做筏子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說動老爺子的,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霍庭深居高臨下,他還等著沈時檸懸崖勒馬,回來找他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