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縣,白柳巷,白柳包子鋪。
一名身穿衛道司鼠衛製服的男子,正和一老一小兩名遊方道士,風捲殘雲一般席捲著桌上的包子和配菜。
這家白柳包子鋪以小籠包出名,張豐羽憑著記憶找到這裡,也不知道這一老一小的飯量,於是先點了四屜包子,打算自己兩屜,一老一小各一屜。
可接下來的操作,張豐羽傻眼了,這一老一小兩位道長,就好像那傳說中的餓死鬼投胎一般。
熱騰騰的包子剛剛遞上來,張豐羽發誓就夾了一個,剩下的轉眼便進了兩位道長的肚子。
“兩位道長,你們還...還挺奔放哈...”
張豐羽搖搖頭,轉身又要了三屜包子,這次也不知道是兩位道長溫雅了,還是吃不下了,張豐羽吃到了四個。
“小...小友,唔...還有嗎?”
見老道艱難吞下最後一口,一臉意猶未儘的看著自己,張豐羽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
這次,張豐羽要了五屜包子,又要了一小碟榨菜和一大盤牛肉,索性讓這兩位吃個飽。
“清玄,吃東西的時候不要喝水,會吃會肚子的。”
老道見小道童端起茶想要嚥下口中的食物,趕緊阻止,張豐羽坐在一旁就這麼靜靜看著這兩人。
這兩人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師徒,更像是爺孫倆。
酒足飯飽之後,張豐羽看著摸著圓滾滾肚子的一老一小,有些想笑,於是開口道
“道長,還不知您如何稱呼?”
“貧道道號空虛,這是我的弟子,清玄。”
老道自我介紹著,同時也介紹了那位一言不發的小道童。
“空...空虛?”
張豐羽有些無語,這個道號,還真是...真是不拘一格呢。
“那空虛道長,您剛剛說我頭頂凶兆,此話怎講?”
張豐羽本來以為空虛道長又要裝模作樣一副高人做派的樣子,可冇想到,空虛道長隻是眼神平靜看著他,半晌後緩緩說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貧道是瞎猜的。”
張豐羽的眉毛挑了起來,好傢夥,這空虛道長的成分還真是複雜呢,出家人不打誑語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那麼空虛道長,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能不能打你?”
張豐羽作勢就擼起了袖子,空虛道長連忙擺手,阻止張豐羽的動作。
“誒誒誒,莫要動怒嘛,這位小友,貧道真誠相待,小友怎麼就生氣了呢?”
不生氣纔怪吧?
張豐羽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他還打算聽聽吉利話,冇想到這空虛道長直接開擺,屬實破防。
“這麼著,小友你一看就是還未入道,要不,貧道做你的引路人如何?”
張豐羽聞言一愣,入道這種事,他倒是知道,畢竟,衛道司那個裴林和趙擒虎,就是入道的武者。
但是入道這種事,基本可以說是難於上青天,畢竟張豐羽是個冇錢冇資源的人,更冇有路子和天賦。
不過這空虛道長說引路,張豐羽倒是來了興趣,於是說道:“那道長你說說,怎麼個引路法?咱麼醜話說前頭,要是你再胡說,可彆怪我不尊老愛幼哈。”
空虛道長一擺手,說道
“誒,怎麼可能,貧道句句屬實。”
空虛道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喉,說道
“我見小友骨骼依然成形,體內卻冇有氣的流動,尋常法子估摸著已經難以入道了,畢竟四肢百骸未成形時開始積累纔是最佳時機。”
張豐羽點了點頭,這個說法,他倒是在記憶裡聽人說過,當原主人瞭解到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後,就曾經嘗試過去。
但是由於年齡過大,根本就冇辦法與這天地之氣產生任何聯動,屬於錯過了時間,白費功夫。
“基於你現在的狀況,貧道建議小友,試試蠻修橫練,試試那千古無二的莽夫路子,以體魄衝關,以氣血入道。”
“橫練?”
“正是。”
空虛道長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而對麵的張豐羽則是陷入了沉思。
橫練是一種武學中的偏門方法,靠著超常的訓練方式來提升自己的力量和**強度,雖可製敵卻難成正果。
這種法子往往是吃年輕飯,年輕的時候可以承受那超常的訓練量,靠著蠻橫的方法提升實力,老了卻會落下一身傷病,氣血衰敗。
見張豐羽疑惑,空虛道長笑了笑,繼續說道
“小友,這是你目前唯一能夠觸及超凡門檻的法子,你的氣血和骨骼早就已經定型,用常規法子很難的啦。”
張豐羽看著空虛道長,沉默了,來到這個世界其實也就一天不到,瞭解到這個世界的超凡之後,張豐羽發現,自己竟然有些不甘。
不甘一輩子如此的平凡,不甘為什麼自己不能像那些小說裡的主角一般,穿越自帶金手指,一出現就是呼風喚雨。
我要拚一拚,哪怕粉身碎骨,反正也死過一回了。
張豐羽的拳頭開始握緊,眼神中綻放出光彩,一旁的空虛道長見狀,又說了一句。
“小友,在你下定決心之前,我還是要先提醒一下你,橫練一途凶險無匹,想走莽夫路子更是一不小心就會粉身碎骨,慎重考慮。”
張豐羽聞言,沉默片刻後,突然朗聲一笑。
“哈哈,空虛道長,你說我這樣的人在這樣的世道裡,還怕什麼粉身碎骨呢?”
空虛道長一愣,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哈哈,也不知小友是豁達還是無知,但這份氣度當貧道佩服,希望小友能一直保持下去。”
空虛道長頓了頓,又說道
“小友,你大概還不知道武者的境界是怎樣的吧?我見你穿著鼠衛的官服,想必冇辦法瞭解到這些。”
張豐羽點了點頭,等待著空虛道長的話。
“武者,以武入道,境界從九到一,一共是九品,分彆是,柳筋、煆骨、銅皮、無漏、六庫、龍門、神膽、合一、武神。”
張豐羽仔細咀嚼著空虛道長的話,在衛道司裡,他也隻是偶爾聽聞一些境界劃分,就好比裴林和趙擒虎,兩人都是七品銅皮境的強者。
聽說犬衛最低是要求是九品柳筋境,之後的晉升,便是武力和功勳缺一不可。
比如縣裡唯一的一個虎衛,同時也是黑水縣的縣令,王天林。
自身是擁有七品銅皮巔峰的實力,曾經參加過與無極帝國的戰爭,立下過軍功,這才能分到黑水縣當縣令。
“哈哈,現在和小友說這些還為時尚早,小友當務之急便是先去尋一門橫練的法子,先入道為好。”
見空虛道長這麼一說,張豐羽又是一愣。
“啊?我還以為你有橫練的法子呢!”
“哈哈,貧道...自然是冇有,不過路我已經幫小友指出來了,今後的路,還需要小友自己走。”
張豐羽無奈一笑,剛剛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是懷裡的鈴鐺響了起來。
靠,這麼快就來活了?
心裡暗罵一句,同時也起身說道
“空虛道長,在下還有急事,今日道長的解惑之恩,感激不儘,在下張豐羽,就此彆過。”
張豐羽付了吃食的錢,又再花六文錢買了兩屜包子用牛皮紙包好送給了空虛道長和他的徒弟清玄後,轉身朝著衛道司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