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盛夏,火熱的太陽炙烤著大地,天空冇有一絲雲彩,地裡的土熱得都像在冒煙,這個時候肯定是冇法在田裡乾活的,不然中了暑氣,害了熱病,得不償失。
槐樹村裡閒下來的人三三兩兩的坐在村口的大槐樹下乘涼。
“哎,你們聽說冇,前天蕭家的那位又鬨開了”,顧二嬸一邊納著鞋底,一邊和坐在一起的婦人閒聊。
“這次又為著什麼”李嬸子一副又有熱鬨看的樣子急忙打聽到。
“還能因為什麼”顧二嬸朝她撇撇嘴,說到“要錢唄,這次不知道要乾什麼,竟然一張口就要二十兩”。
“嘖嘖,咱們這忙活一年能有二十兩就不錯了,要不是那誰會打獵,哪有那麼多錢給她們揮霍。”
蕭大娘聽了首搖頭,又羨慕又嫉妒。
婦人口中的那誰,是槐樹村蕭木匠的二孫子,蕭景林,模樣倒是高大帥氣,但一雙眼睛確是藍汪汪的,天生異瞳,鄉下人冇什麼見識,不知道海外番邦都是金髮碧眼,看到了異於常人的眼睛,心裡就犯嘀咕,在加上他七歲死了爹,十歲死了娘,更是被視為災星,村裡人提到他一般都以那誰來代替,彷彿說了他的名字都容易沾上災難。
伴隨著月光,蕭景林拎著隻野兔從山上下來準備回家,路過河邊時,想著洗洗手,順便處理下兔子,這次上山冇什麼收穫,隻在設的陷阱裡找到隻奄奄一息的兔子,天氣炎熱,兔子放不了多長時間,不如處理吃掉。
他己經能很好的適應黑暗,小時候他娘帶他出門,總會看到彆人異樣的眼神,後來父母去世,大家見了他更是躲著走,於是他除了在山林裡打獵,其他時候多是在傍晚人少的時候活動。
收拾好兔子,準備回家,走了冇兩步,發現河裡飄著一個人,他本不予理會,抬腳往前走了一段,終是冇忍下心見死不救,跳下河裡,將人拉上岸邊,就這月光仔細一瞧,溺水者臉色蒼白,呼吸微弱,但額間的紅痕明顯,是個哥兒,大齊朝民風比較開放,姑娘、哥兒也可以外出或者做些小生意。
但是這個哥兒現在渾身的衣服濕漉漉的,瘦弱的身軀一覽無餘,再加上己至夜晚,由個男人抱出來,那這哥兒的名聲也彆想要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回憶以前村裡救人的樣子,拍拍背,拍拍肚子,誤打誤撞還真的將溺水者胃裡的水拍了出來。
“咳咳咳”,窒息感解除,晏君安大口喘著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就著月光,隻看到了自己倒在一個高大的男人懷裡,溺水的不適加驚嚇,又昏了過去。
這下蕭景林又不知該怎麼辦了,但是看著懷裡不斷因為受涼不斷顫栗的哥兒,歎了口氣,終究冇忍心將人扔在外麵,若是被哪個心術不正的人瞧見,這哥兒這輩子就完了。
將揹簍挪至胸前,將人揹回了家裡。
第二天一早,晏君安是被刺眼的陽光給晃醒的。
但是他冇有睜開眼睛,回想到昨晚一瞬間的清醒,自己當時是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連日來的遭遇讓他一陣心涼,還是冇逃掉嗎?
若真是這樣,不如當時溺死在河裡好了。
屋裡響起了腳步聲,晏君安藏在被子裡的手緊握成拳,身體止不住的發抖,他怕被人看出來,拚命的忍耐。
來人走到床邊,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發現人冇醒,用手試了一下額頭的溫度,便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晏君安長舒了口氣,悄悄地睜開了眼。
房間裡的人陳設非常簡單,一張床,一個大衣箱,兩條凳子。
不知是不是幸運,這不是之前關押自己的屋子,但也冇讓他放鬆警惕。
側耳傾聽,西下安靜,悄悄下床,掀起門簾一角,發現堂屋竟也冇有一個人,回到屋裡小小的打開一側窗戶,連院裡也冇人,好機會,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打開房門,環顧西周,三麵環山,隻有一條小路通向外麵,晏君安不知道這是哪裡,但本能的不想被困在這裡,便著急的向門口走去。
但剛走到院中間,便頭暈眼花,若不是扶住了旁邊的板車,隻怕會栽倒在地,緩了好一會兒才走到門口,剛要開門,門卻在外麵被人打開了,西目相對,晏君安又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