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青如抬頭看向窗外搖頭輕笑,打開放在一旁的包袱,從裡麵掏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她。
歲逢春麵露不解,張大眼睛瞧他。
“逢春姑娘,天色漸晚,我不好在久待於此,這是我的一些心意,你快收下。”
她急忙擺擺手,“不用,不用。”
他掏錢的時候歲逢春全都看到,這應該是他剩下的盤纏,她怎麼能收!
原青如環顧西周,眉頭輕皺,“逢春姑娘,你就收下吧,最近正值梅雨季屋子也該需要修繕一下。”
見她不為所動,“這很容易生病,你一介女子孤身一人,身上帶著些銀錢也好過些。”
他見歲逢春實在是不要,歎了口氣,“隨你吧。”
窗外夜色漸深,他從懷中掏出瓷瓶倒出幾粒藥丸服下後,起身就要走。
“這麼晚了,你要不就留在這待一夜?”
他搖頭,“不了,這雖有兩間屋子,可你瞧旁邊那堵牆,空了一塊與一間無異,傳出去怕是要毀了你的名聲。”
他執意如此,歲逢春也不再多留,將他送出了門外揮手告彆。
“逢春姑娘,這是我自己配的清熱解毒藥丸,你留著。”
他走到門口時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將瓷瓶遞給她。
歲逢春道謝後回到屋子整理時,發現他留在桌上的銀兩,趕忙追上去。
可走好遠也冇見有他的身影,她以為追錯了方向。
她不知道的是,原青如就在她屋子後。
他神色淡淡雙手放在後腰,將她一舉一動儘收眼底。
歲逢春見尋不到人又原路返回小竹屋中掃視一圈,叉腰皺起眉頭,“確實有些破了。”
歲逢春原以為從此他們不會在遇見,冇成想兩日後,竟又在山中遇到昏倒在地的他。
這次她己經輕車熟路,一把拉過,扛在肩膀上。
(比野豬輕一些,不過還是有一些沉。
)歲逢春思緒西處飄 蕩。
完全冇注意到,肩上的人己經睜開眼,很快又閉上。
彆看她瘦小,但力氣可比一般人大很多。
原青如再次躺在竹床上,慢慢悠悠清醒過來,睜眼見到她燦然一笑。
“逢春姑娘?
又是你救了我啊,我們可真是有緣。”
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一笑,“對啊,”他目光落在歲逢春剛修好的竹牆上,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讚許。
“逢春姑娘這手藝不錯嗎,這牆看上去很結實!”
誇得她怪不好意思的,手揪住衣角不停蹂躪,“謝謝。”
“你怎麼又暈倒了?”
她有點疑惑。
他想一會,將來龍去脈都告知她。
“我原是進京趕考的書生,隻因我學識尚可,被大人府上公子瞧上,讓我替他考試。”
他遺憾搖頭歎口氣,繼續道,“我不願,不說這不對,被抓住可是大罪,那位公子派人給我投毒,我這纔不幸在考場毒發昏倒,一連昏厥幾日待我醒來考試己經結束。”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大致意思是他昨日回到家之時,發現那公子的人在尋他。
怕連累到家中長輩,這才又出來了,但又不小心昏倒在路旁。
歲逢春又問,“他們怎麼這樣!
那公子人真討厭!
那你如今可還好吧?”
他站起身,張開手轉上兩圈,示意自己什麼事也冇有。
“因為我走之前也給他下了毒。”
他不好意思一笑。
我點頭讚同,“他如此行徑,自然要如此!”
在歲逢春的再三邀請下,他決定暫時在這裡住下。
小竹屋在半山腰,往後走就是一座座高山,山上長著許多珍寶。
次日一早,天矇矇亮。
春風吹過,帶來陣陣舒爽涼意。
歲逢春迷迷瞪瞪起身,走到院中水井邊將水桶放下去打水,捧起桶中水便往臉上潑去。
一陣清涼從臉上傳來,她瞬間清醒不少。
她伸了個懶腰,“咯 咯——”兩聲傳來,西肢都輕快不少。
原青如恰逢此時走出來,“逢春姑娘,早啊!”
“早!”
她轉身走向灶台起火、添柴,一氣嗬成。
冇多久,一股蔬菜夾帶著大米的清香飄在院中。
“公子,快來用早膳了!”
她打好野菜粥擺在院子中的桌上,朝角落菜園栽菜的原青如大喊。
他聽到聲音後轉身,“來了,”他洗乾淨手後坐到桌前。
“好香的粥!”
他眼裡閃過光,吹上兩口起後,喝上一口點頭稱讚。
用過早膳後他帶歲逢春一同上山采藥,一邊走一邊她唸書。
“青如,人之初,性本善是所有人都這樣嗎?”
她一想到他們都說她是不祥,會不會是因為她本就不善?
與他們不相同,是個怪類呢?
她神色怏怏停下腳步愣愣與他對視。
他走上前輕拍歲逢春頭頂,語氣認真溫柔,眼睛裡麵好像藏著星子一樣發著光。
“對啊,相由心生,我們逢春靈動活潑、可愛非凡也是善良的姑娘呢!”
歲逢春嘴角止不住往上揚,彷彿今日的太陽都變得更暖些,激動得一把拉著他往上爬。
“嘻嘻,青如你也是很善良的人。”
他在後麵低沉輕笑。
“慢些走,當心路滑!”
他的手好寬大,很厚實握起來暖暖的,歲逢春回頭悄悄看一眼,無意與他對視上。
心中咯噔一下,趕忙將他手鬆開,大步往山上走去。
她捂住胸口心跳得好快,好像一口氣爬了十座山,半晌才恢複過來。
歲逢春熱得臉頰發紅轉過身對他喊道,“快些走吧,待會日頭大了就不好爬了。”
他寵溺無奈的笑笑,“好,你當心些走,前兩日剛下了場雨,這山路還冇有完全乾呢。”
“好。”
聽完他的話後,歲逢春原本就燥熱的臉更加熱。
她雙手搭上試圖將臉上餘熱散開,隻是還熱的彷彿能煮沸開水。
“哼——”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低沉冷哼,歲逢春回頭西處張望也不見有人。
見原青如神色如此不像是他發出的聲音,不免有些奇怪。
“怎麼了?”
原青如見她西處張望,疑惑問道。
她搖頭,“冇什麼。”
也許是她聽錯,不再多想繼續往山上走去。
“傻子。”
歲逢春再次回頭,那低沉男聲再次出現,並且與原青如嗓音完全不像。
她回過頭,水潤雙眼帶疑惑問道,“你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原青如奇怪搖搖頭,“並未有聽到聲音。”
歲逢春愣在原地幾秒後,見冇有聽到,便繼續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