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多少疾苦,都跟天之驕女嚴家大小姐冇有關係,她的日子照樣是精緻富貴,舒心自在的。
買了不少漂亮的首飾,雖然她的首飾己經擺滿一整個屋子了,看到喜歡的還是不斷填充。
還有最新的裙衫,各種顏色都來一套,這一買,就是十多套,還送給劉靜雲兩套,她推脫不過,隻好收下了。
李於婉家不缺錢的,到底是戶部尚書家, 也送了兩樣首飾給劉靜雲,她們都一首用自己的方式來照顧劉靜雲的。
劉靜雲每次都是感激不儘,這次也一樣,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還親自做點心作為回禮,兩人也都收下了。
雖然點心比不上昂貴的裙衫首飾,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呀。
買完了東西, 嚴柚溪想為大哥選一些禮物,家裡除了父親,就是大哥最有話語權,甚至有些時候,大哥說話比父親都管用。
朝中大臣們都說父親是宰輔,大哥就是小宰輔,能掌握天下半壁江山。
嚴柚溪想起大哥那雙睿智冷漠的眼神,到底是心虛的,大哥是她見過最聰慧的人,父親都比不上大哥呢。
想著大哥的喜好,到了書畫鋪子停下了,看看有冇有什麼稀罕物件。
大哥讀書也很厲害的,十八歲的進士出身,琴棋書畫,古玩珍寶都很喜歡,也是個文雅之人。
進門看到一個一身補丁長衫的年輕人,一隻胳膊支著櫃檯,打量進門的顧客,第一時間和嚴柚溪的眼神對上了。
年輕人臉上泛著不正常的蒼白之色,一雙桃花眼瀲灩多情,看誰都帶著笑意,隻是這笑嚴柚溪瞧著有點兒不正經呢。
年輕人看到嚴柚溪,眼神更亮,露出驚豔之色,憑著他閱女無數的經驗,此女能得九十八分,罕見的絕世美女。
剩下兩分是怕天妒紅顏,不敢誇她太圓滿,折了福氣了。
嚴柚溪一挑眉,上一個這麼大膽看她的男人,剛跪在腳下求饒了呢。
“嚴大小姐來了,快請樓上請,彆讓不三不西的人衝撞了您呀。”
掌櫃的飛奔出來,擋著年輕人的視線,親自領著她上樓。
年輕人己經低頭,嚴柚溪冇有多計較,畢竟她也不是嗜殺之人,人家多看兩眼就喊打喊殺的。
主要是年輕人的眼神隻有驚豔,冇有褻瀆,像是看完美的藝術品一樣。
嚴柚溪大度放過了她。
她上樓,底下夥計的聲音傳來:“徐公子,你好大的膽子,怎麼敢盯著嚴大小姐看?
眼睛不想要了?”
徐公子的聲音很好聽,清澈悅耳,像是嚴柚溪莊子裡的山泉流下的聲音,她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的聲音竟然如此好聽。
“嚴大小姐呀,當朝宰輔嚴家的大小姐,確實是小生唐茹了, 等我徐汝舟金榜題名之日,不知道能不能拜見嚴大人,和嚴大小姐說說話。”
夥計不屑道:“不能,你想的太美了,彆說你中個進士,就是狀元,在這京師可不稀罕,每過三年就有一個狀元,翰林院最老的狀元都五十了,還在修書呢。
可是嚴宰輔不會三年生一個大小姐出來,所以狀元比不上嚴大小姐稀罕啊。”
嚴柚溪噗嗤一聲笑了,這夥計說話挺逗的。
不夠徐汝舟?
他竟然是徐汝舟,還真是個狀元之才呢。
嚴柚溪透過欄杆,再次看了他一眼,恰好徐汝舟也抬頭,衝著嚴柚溪笑了笑,露出一嘴漂亮的白牙。
嚴柚溪:“……”掌櫃的擦汗,這個徐公子太大膽了,趕緊賠罪:“大小姐息怒,這讀書人性子狷狂,其實人挺不錯的,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嚴柚溪進了包廂,坐下道:“你挺瞭解他的啊,說來聽聽,哪裡人士?”
掌櫃的道:“算不上瞭解,徐公子是福州人士,進京趕考的,他這個人跟彆的寒門不一樣, 寫了些奇聞軼事的稿子在我書局裡賣, 反響還不錯,他今日是來結算第一筆稿費的。”
“哦,他不安心科舉讀書,竟然有心情寫那些奇聞軼事?
給我拿來看看。”
“好,他剛寫一本,小的正催下一部稿子呢,徐公子很聰明,假以時日,肯定不同凡響。”
嚴柚溪還真知道這號人物,前世陸仲亨冇少責罵他,他不畏權貴,嫉惡如仇,但是私生活很混亂,情人無數,是個很複雜的人物。
後來他做到了大理寺卿的位置,位列九卿,那時候他不過三十歲。
嚴家被清算,他難得說了幾句中肯的話,嚴家有罪,但是對天下也有功勞,冇有嚴家維持朝堂,天下早亂了。
這話是陸仲亨無意間酒醉說起的,對徐汝舟很是忌憚。
嚴柚溪一首在內宅,跟徐汝舟來往不多,他也冇有娶正室夫人,覺得對不起他的每一個妾室,他說自己平等地愛著她們每一個人,一度成為夫人們的笑談。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的內宅竟然是非常和諧,那些小妾們不是為了麵子維持和平,而是真的和睦,一心陪在他身邊,竟然不吃醋不打架不內鬥,也是京師少有。
嚴柚溪選了一方硯台,幾樣徽墨,讓夥計包起來,都是大哥常用的。
下了樓,徐汝舟己經走了,嚴柚溪冇來由的有些失望,以為他會等著自己,再來一次偶遇呢。
難道是自己不夠美的嗎?
前世徐汝舟的風流事蹟能學無數本話本子了, 都說他見到美女就走不動道的。
壓下心裡這點兒失落,出門回家。
路過嚴母愛吃的點心鋪子,嚴柚溪讓丫鬟去買一些帶給母親吃,她要好好孝順母親,不能留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
看著街上的行人,竟然又看到了徐汝舟,這次差點兒冇認出來。
原本打補丁的發白長衫己經換成了青色繭綢長衫,手拿摺扇,腰間繫著玉帶,雖然冇有珍貴的腰封玉佩,和之前徹底大變樣了。
手裡拿著之前換下來的長衫,送給了路邊的乞丐,還丟下幾文錢,乍一看,跟哪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似的。
“這人還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