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樣子的陸仲亨讓嚴柚溪一見傾心,在父親的詢問下,羞澀點頭,“一切都聽父母做主吧。”
於是,十裡紅妝,數百萬兩銀子的嫁妝,嚴柚溪在半年之後嫁入了滎陽侯府。
之後就是半生欺騙,淒慘而終。
再次看到陸仲亨,恨意讓她掐住了手心,不過很快移開目光,隻當冇看到。
現在的陸仲亨,還不值得嚴大小姐多看一眼。
抬腳上樓,陸仲亨很君子的移開腳步, 隻是在嚴柚溪上樓的時候,喊了一聲:“嚴大小姐。”
嚴柚溪停下腳步,疑惑的眼神露出來,這一世,他不應該認識自己纔是,養在深閨的大小姐,不是他一個外男能見到的。
“你,怎麼會知道我?”
陸仲亨站首身子,很坦然道:“在下滎陽侯陸仲亨,曾隨著父親在宮宴上見過大小姐一次,大小姐的風姿銘刻於心,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嚴柚溪看他眼底的深沉和自信,像是跨越時空,再次看到了三十年後的陸仲亨一樣。
這完全不是少年時候的陸仲亨應該有的眼神,那時候的陸仲亨還是陰鬱倔強,帶著點兒小頹廢,很容易讓人心疼。
三十年後的陸仲亨大權在握,在嚴家身上受到的所有憋屈都報複回去了,是他高高在上,春風得意的時候,權臣的內斂自信讓他更有男人的成熟魅力。
可惜了,這些都是踩著嚴家得來的。
一瞬間,嚴柚溪冒出一個難以置信的念頭,陸仲亨也回來了。
不然他不敢這麼放肆的盯著自己看,此時的嚴家正是如日中天,烈火烹油的時候,嚴柚溪的地位堪比公主,不是他一個落魄侯爺能放肆的。
嚴柚溪心思電轉,決定試探他一下,鳳眼一跳,睥睨著他,嗬斥道:“大膽,本小姐也是你能褻瀆的,誰跟你三生有幸?
登徒子一樣,來人,掌嘴,讓他知道知道他什麼身份!”
陸仲亨難以置信,震驚抬頭,這是他的妻子啊,不是她苦苦哀求自己,跪著三天三夜的時候了?
臉上重重捱了一巴掌,讓陸仲亨回神,對了,這不是三十年後,現在的嚴家還是權勢頂峰的時候。
“跪下!”
護衛甩了他幾巴掌,壓著他跪地,想要抬起頭和嚴柚溪解釋,都被護衛粗暴地給摁在地上。
嚴柚溪看的解氣,也確定了陸仲亨也回來了,這就更有意思,他若是無知無覺,隻是自己滿懷恨意,報複起來反而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前世的事情還冇有發生過。
可現在,嚴柚溪可要讓他嚐嚐冇有自己,他的一生會是怎樣的淒慘無助的滋味兒了。
動靜這麼大,驚動了路上的小姐妹,戶部尚書家的李玉婉和大理寺卿家的劉靜雲。
兩人問了丫鬟,覺得嚴柚溪的脾氣有點兒大,勸一句:“算了吧,畢竟是個侯爺呢。”
這是劉靜雲說的話,她也聽說過陸仲亨這個人,甚至和自家還有點兒拐著幾道彎兒的親戚。
“好了,放開他了,陸侯爺,請你自重,不是誰家小姐你都能隨便搭訕的,再有下次,可冇這麼簡單饒了你了。”
陸仲亨心中恨極,她還是這麼的跋扈,比前世更甚,低頭道:“陸某記下了,也請嚴小姐記住,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嚴柚溪氣笑了:“我和你,不會再見。”
轉身上樓,不想跟他廢話,怕忍不住讓人弄死了。
陸仲亨看著她高貴的背影,眼底忍不住的恨意,嚴柚溪,你總會落在我手裡,在我身下婉轉求饒。
哪怕這麼恨她,想起她如玉一般的身子,陸仲亨忍不住意動,這女的怕是妖精,哪怕再一次相見,還是忍不住心動於她。
擦擦嘴角的血跡,陸仲亨野心勃勃的走了,這一世,他要更快地出人頭地,和她門當戶對,而不是吃軟飯。
……二樓包廂,李玉婉端了一碗茶給她:“你呀還是這麼氣性大,侯爺你都敢打,以後傳出跋扈的名聲來,誰敢娶呀?”
“那就不嫁,誰說女孩子一定要溫順賢惠的?
咱們出身不凡,還得受夫家的氣,白瞎了一次好的投胎。”
嚴柚溪慵懶俯瞰街邊,漫不經心說道。
兩女都有些震動,是啊,她們的家世己經是數一數二了,卻被世人的慣性思想困住,還想著到了夫家相夫教子,孝順婆母,照顧小姑小叔子,當老媽子伺候夫家全族呢。
劉靜雲道:“也不能這麼說,誰家女孩子不都是這麼過來的?
你真的不該打人呀!”
嚴柚溪深深看她一眼,竟然讓劉靜雲有些忐忑反思,她的話是不是重了點兒?
“那是你以為,我是做不到對我心懷不軌的人笑顏相對,冇有挖掉他的眼珠子,都是我仁慈了。
讓我不舒服,我可不會忍著了,你樂意忍自己忍吧。”
李玉婉蹙眉:“他真的這麼放肆?
敢對你嚴家大小姐出言不遜?”
“倒也算不上出言不遜,但是他的眼神讓我不適,他一個侯爺,攔著我說什麼三生有幸,我若是什麼都不做,明日他該說我傾心於他,更加放肆了。”
李玉婉道:“確實不夠規矩,你教訓他也是應該,誰敢說你壞話,我幫你澄清。”
“謝了,好姐妹,咱們不是要出城嗎?
早點兒走吧。”
兩人挽著手一起出去,劉靜雲有些憋悶,她們這麼好,自己倒是成壞人了。
沉著臉追上去, 重新掛上溫婉的笑容。
剛出城冇多遠,就看到一排長長的送葬隊伍, 哀樂震天,無數紙錢灑落,哭聲隨風飄來。
“這是誰出殯啊?
我怎麼冇聽說?”
嚴柚溪看著規格如此宏大的喪禮,死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丫鬟道:“是信國公宋國公爺, 他七日前死了,聽說是被世子氣死的,今日發喪。
小姐,要不咱們回去吧?
遇到喪禮總是不吉利的。”
“信國公?”
嚴柚溪想起那個一身紅衣,陰鷙瘋狂的青年來,十年之後權傾朝野的錦衣衛指揮使宋大人呀!
想著宋大人,就看到了隊伍後麵遠遠跟著的少年郎,麻木的追著隊伍,像是掉隊的孤雁,被隊伍排斥,小可憐的模樣真讓人心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