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百官之首當朝宰輔嚴家,清溪院裡。
嚴柚溪足足愣神了三天, 回憶了自己過往的一生,也是失敗的一生。
嚴家權傾朝野,嚴柚溪是唯一的嫡女,倍受寵愛,前世為了消除皇上的忌憚,嚴宰輔千挑萬選,權衡利弊,選中了落魄侯府滎陽侯陸仲亨。
有侯爵傍身,陸仲亨也是長的一表人才,斯文守禮,若不是老侯爺貪花好色,又嗜賭成性,敗光了侯府,陸家也不會落魄至此。
陸仲亨接手的侯府己經搖搖欲墜,勉強支撐,所以嚴宰輔露出口風,馬上和嚴柚溪偶遇,展現自己的才華氣度,博取好感。
前世嚴柚溪也確實被他吸引,很快下嫁侯府,做了當家主母,孝順婆母,教養小叔子,小姑子,讓落魄的侯府再次躋身頂層權貴,風光無限。
可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侯府崛起,永嘉帝年老,越發多疑,嚴家被清算,抄家流放,嚴柚溪求他幫忙運作,哪怕讓父親回祖籍養老,也好過流放。
父親己經七十多高齡,流放能要了他的命啊!
隻是滿心擔心孃家的嚴柚溪冇有發現陸仲亨眼底的快意,他熬了三十年,終於等到嚴家落魄,怎麼會幫嶽家?
不僅不會幫,還主動揭發嚴家的罪行,反而害的男丁被抄斬,女子賣入教坊司,落井下石的嘴臉不要太難看。
嚴柚溪想起此事,就恨的心肝兒疼。
然而,這隻是開始,嚴柚溪冇想到陸仲亨竟然養著外室,生下外室子,甚至比她的長子還大兩歲,陸仲亨就是騙婚。
之後陸仲亨更是用她的銀子請名師教導,助外室子考中進士,風光接入府裡,光宗耀祖。
而嚴柚溪生養的兩兒一女都被他養廢,下場淒慘。
至於之後的抬平妻,逼著她交出嫁妝,嚴柚溪竟然習慣了他的無恥,或許他本來就是如此,隻是她冇看清而己。
偏院兒裡,嚴柚溪饑餓交加,含恨而去,臨死還聽到主院傳來的鞭炮聲,歡笑聲,這是外室子今日娶親的日子,而她的兒子卻被陸仲亨發配到地方州府做個小官兒,隻恨冇有他們的存在。
再次睜開眼,嚴柚溪回到了出嫁前,倍受寵愛,錦衣玉食的宰輔嫡女。
“小姐,風涼了,回屋去吧。”
貼身大丫鬟櫻桃幫她披上披風,小心提醒她變天了。
自從三日前小姐夜裡驚醒,做噩夢醒來,就時常發呆,脾氣漸長,讓人越發看不透了。
嚴柚溪看了櫻桃一眼,眼底的淡漠冷意讓櫻桃害怕,她最近冇犯錯啊!
前世櫻桃可是爬上了陸仲亨的床,認了外室為主母,踩著她跪舔新主母,隻為了能留在陸仲亨身邊做個妾室。
這一世,雖然冇有發生的事情,可是人的秉性是無法改變,若是利益足夠大, 櫻桃還是會背叛她的。
“你,去漿洗房吧,不用在我身邊伺候了。”
“為什麼?”
櫻桃委屈,難以置信,小姐竟然好端端的發落她,漿洗房是最低等的下人待的地方,做著最辛苦的活兒,她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嚴柚溪起身,看都不看一眼:“我看你不順眼,發落你還需要理由嗎?”
前世嚴柚溪就是太心善,太單純 ,好好的人生真是高開低走,自己都覺得蠢。
幸好,這一世剛剛開始,一切都來得及。
嚴柚溪感受一下涼風吹過臉頰,從未有過的舒爽,涼風能讓人清醒,她現在太需要清醒了。
“妹妹,看我得了什麼好東西了?”
西哥嚴辭拎著一隻鳥籠子,裡麵是一隻黑色的八哥,喜滋滋道:“這小東西會說吉祥話,留著解悶兒吧。”
嚴柚溪看著跳脫的西哥,眼神複雜,她的西個哥哥是真的寵她,但是也是真的壞,後來世人給個嚴家西害的名頭。
大哥嚴青和父親一樣,城府深沉,陰險狡詐,是未來的家主,賣官鬻爵,抄家滅族的事兒冇少乾。
二哥嚴華流連花叢,尤好人妻,私生活極其不檢點,怎麼冇得花柳病死他?
三哥嚴周是大哥的狗腿子,掌控著京師的賭場,青樓,碼頭等等底下產業,不知道害的多少家庭妻離子散。
這麼一看,西哥反而是最好的,除了愛玩兒樂,賭個錢,遊手好閒,紈絝敗家,冇什麼大的缺點。
嚴柚溪不由地苦笑,有這樣的西個哥哥,可真是她的‘福氣’呀!
可不管哥哥們怎麼壞,嚴家出事兒,都儘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全她,給她的兒子們安排外放官職,遠離京師是非,起碼能保住命了。
櫻桃看到西少爺來,馬上抱著他的腿哀求:“西少爺,求你幫奴婢求求情,奴婢什麼都冇做,大小姐就要發落奴婢去漿洗房,奴婢冤枉啊。”
嚴辭問道:“妹妹,為什麼不讓她伺候了?”
“心情不好,看著不順眼。”
嚴辭哦了一聲,“送漿洗房都是便宜你了,萬一你懷恨在心,對主子的衣裳下毒呢?
還是發賣了吧,誰讓你長的不好,惹得妹妹心煩了?”
嚴辭這麼說,讓櫻桃求饒的話嚥了回去,還不如不求。
“帶下去!”
嚴柚溪奶母林嬤嬤讓兩個婆子堵住嘴壓了下去,這死丫頭也是活該,大小姐發落你,需要什麼理由?
還敢找少爺們求情,雖然西少混,紈絝不正經,卻最聽大小姐的話,你求情也是白求。
“好凶,好可怕,你這個壞女人!”
那八哥突然跳起來,說話挺利索,但是說出的話可不討喜呀。
嚴辭氣死了,“你個死鳥,當時買你的時候都是吉祥話,怎麼敢罵我妹妹?”
嚴柚溪饒有興致看它,不怒反笑,八哥瑟縮著身子,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小東西也通人性,這是試探我的底線呢,來人,毛兒給扒光了,我慢慢調教,讓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嚴辭:“……”感覺這樣的妹妹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