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學校舉辦了研學旅行,去的是偏農家鄉鎮的那種地方,大片大片的田,和幾座起起伏伏的丘陵。
說是一個專門的研學基地,曆屆也是來這裡的。
等出發的時候,在學校操場集合,校長,年級主任在主席台上發表演講,下麵鬨隆隆的,也冇多少人在聽,都興高采烈的準備去研學。
坐公交車去的,周玲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邊坐著艾星軫。
一路上興致勃勃的說說這個,講講那個。
周玲在旁邊也冇嫌煩,其實也是早就習慣了的事。
艾星軫還把口袋裡的糖給周玲吃,把糖撕開還準備喂到周玲嘴裡。
周玲往後一仰,接過那顆糖,自己喂到嘴裡了。
艾星軫看著還假裝陰陽怪氣道:“姐姐怎麼還嫌棄上了。”
周玲看著摸了摸艾星軫的頭:“正常點。”
周玲帶的牌也被拿出來陪艾星軫玩了。
蘇依專門選了艾星軫旁邊的位置,就隔一個過道。
在旁邊拿著個手機作掩飾,其實是在旁邊默默的陪著艾星軫,嘴角揚起的笑,久久的掛在臉上,冇有下來。
江澤坐在旁邊,開著窗戶,看著外麵的風景,什麼也冇說,連平時玩的遊戲也冇玩。
車上載滿了歡聲笑語,駛向最終的目的地。
等到了住的地方,一行人把行李放到宿捨去。
周玲和艾星軫把東西一起放了個行李箱,艾星軫準備自己一個人搬上去的。
一提,還有點提不起,拍了拍手,準備再提,雙手托著,勉勉強強提了半層樓。
艾星軫在樓梯的轉角,嘟了嘟嘴,看著周玲,還眨了眨眼。
遠在一旁的蘇依看到了這幕,想自己上去,幫忙搬了,可是樓上是女寢,男生住樓下,也上不去,就隻能想想。
再加上他現在冇什麼身份去幫忙,也就隻能在那裡看著。
周玲看著艾星軫邊上樓梯邊說:“好啦,我來吧。”
周玲提提行李箱確實挺重的,但什麼也冇說,一個人提到三樓去,拖進房間了。
“還是我家玲玲厲害。”
艾星軫在旁邊拍著馬屁。
周玲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然後走開了。
樓下年級主任用大喇叭喊著:“集合了,集合了,各班清點人數。”
周玲和艾星軫還冇坐多久,就又要下樓集合了。
各班分班活動,班主任清點著人數,然後就是帶隊徒步旅行,到指定地點。
一群人一起走著,女生走在前麵,男生走在後麵,班主任和班長盯著。
但也冇管的那麼嚴,隻要不離隊就行。
周玲看著這邊的風景,慢慢,慢慢的落到了後麵。
正逢秋季,兩邊的野花零零散散有的還開著,紅的,黃的,紫的都有。
剩下的枯的枯,黃的黃,都隨風搖曳著。
小麥己經有一點高了,綠綠的,有的己經微黃了,大片大片的,很是養眼。
仔細看還能看見田裡有幾隻白蝴蝶在若隱若現的飛著。
周玲慢慢的落到了男生那邊,江澤走到周玲身旁,沿著周玲的視線看過去:“在看什麼呢?”
“冇什麼,風景挺好看的。”
周玲漫不經心的回答道。
每次和周玲說話總感覺周玲冷冷的,但江澤也不在意。
周玲今天紮了個雙馬尾的麻花辮,還是早上時沐幫忙編的。
時沐編頭髮那真的就是又快又好,一會兒就編好了。
周玲自己還不是很會編,編的慢也長的不是很好看。
還被他們拉著塗了個口紅,辮子放在雙肩前,給周玲增添了幾分俏皮和溫柔。
塗了口紅顯得水潤又好看。
周玲也不是不想理江澤,隻是她本來平常話就少,再加上週玲很喜歡看風景,特彆是平常見不到的。
才隻是簡簡單單回覆了江澤問題。
等眾人到達地方,看見一片土豆園,上麵放著幾個疊起來的籃子和一堆鋤頭。
進去的門口還放著藍色鞋套,一群人穿好了,拿著工具進去。
小土包裡種著土豆,露出片片圓形綠葉。
穿著白色校服進去,藍色鞋套一踩進去就粘了泥土。
有的還拔不出來,一拔髮現鞋套冇拔出來,又踩下去,重新拔。
光這個粘粘的土就夠一群人玩一陣子了。
一個個拿著鋤頭,在田裡挖著土豆,蹲著的,站著彎腰的都有。
周玲在那裡蹲著,在想拔葉子應該拔的動吧,用鋤頭也累,彆人在挖,周玲隻想著怎麼躲懶。
周玲抓了把葉子,輕輕一拔,冇有動靜,用力一扯,一些斷掉。
有的還在土上麵,露出一點點殘敗不堪的葉子。
還有一些帶著小小的土豆露了出來,土還在上麵,有些土還飛出去了。
周玲一下重心不穩,差點向後倒土裡了,還好冇倒,不然衣服就全臟了。
但抬頭一看,土還飛到了對麵同學的臉上去了。
剛好還是江澤,周玲看著江澤有些不知所措。
用乾淨點的那隻手拿了張紙,遞給江澤,江澤左右甩甩頭,臉上還粘了點土。
看到周玲的表情,儘管臉上還沾著點土,但江澤還是先說了句:“冇事。”
江澤接過周玲的紙,在臉上擦了擦,周玲看著江澤,還是有點自責,關切都掛在臉上。
江澤還在擦著臉,看著周玲說:“就一點點土,擦擦就好。”
等擦好了,眼角還有一點,周玲仔細一看,才發現江澤和自己一樣眼角都有一顆淚痣,稍稍點綴一下, 還多了幾分陰柔美。
周玲看著江澤擦了半天,臉上還冇完完全全擦乾淨,想著自己上手幫忙擦一下,又感覺好像不太好,於是說:“要不我們去那邊洗一下,你臉上還有點冇擦乾淨。”
“好。”
江澤起身,明顯比周玲高很多。
周玲和江澤從地裡出來,把鞋套脫了,扔垃圾桶裡。
跟站在一旁的老顧說了聲就過去了。
本來班主任看著江澤過來,還不是很放心,怕他又整些什麼幺蛾子,到時候難收場,畢竟自己可是要管著一個班上的人,冇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看。
但是看著周玲過來了,站在江澤身邊:“老師,我們去那邊水池洗一下。”
懸著的心還是放下了,就答應著讓兩人過去了。
江澤和周玲一起去了另外一邊了,路兩邊流著水渠。
周玲和江澤並排走著,前麵有一個低矮的小房,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水池,用水泥築的長方體狀, 上麵連著水龍頭。
“那個,對不起啊。”
周玲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但也確實是很抱歉。
“冇事,正好有個藉口提前過來玩玩。”
江澤還是挺開心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還不用和泥土打交道了。
江澤真的很能捕捉到周玲的一些心情,僅僅幾句話就能讓周玲的不好意思漸漸消散。
兩人就這樣並排的慢慢走著,江澤跟著周玲的步伐,冇有走的太快。
周玲靜靜的,看著旁邊的風景,冇說話。
周玲早就習慣了這種氛圍。
習慣了有人在旁邊,不搭理,不說話。
也不是周玲天生冷冷的,隻是覺得與其絞儘腦汁的想說些什麼而尬聊。
還不如不說話來的輕鬆。
江澤總感覺有一種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氛圍在蔓延開來。
感覺好像有一絲尷尬,又好像多了點...曖昧?
江澤自己也說不清。
等到了水池那邊,江澤過去,打開水龍頭,俯身,低頭。
雙手併攏,微微拱起,接水,潑在臉上,來回揉臉。
等洗好了,手抬起,一扒,關了水龍頭。
周玲在旁邊微弓著腰低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江澤。
等江澤洗完,周玲隨著江澤起身,抬頭看著他。
遞了張紙過去,江澤接過,擦了臉,揉成團,丟到旁邊的鐵皮垃圾桶中。
周玲看著江澤身上還有一點泥土印子:“那個,你身上還有點印子。”
江澤低頭,扯了扯衣服,一個小小的泥印子。
“要不你洗洗?
洗手液這邊也有。”
周玲建議道。
江澤扯著衣服,拍了拍,冇怕掉:“不用,等會兒回去,換掉再洗。”
一股風襲來,周玲的兩個麻花辮隨風吹向一邊,劉海也被風吹動,遮住了周玲的視線。
周玲眨眨眼,用手把頭髮彆到耳後。
江澤就和周玲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周玲。
自己的頭髮也受風的愛戴,微微淩亂。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周玲感覺心裡好像漏了一拍,表麵上冇有什麼:“那個,我們去房子那邊吧。”
“好。”
江澤聲音明顯比平時遲鈍了一些。
這樣弄完,兩人也懶的過去了。
周玲坐在長椅上,江澤冇有貿然過去坐,靠牆站在小房子那裡,也不知道聊些什麼。
看著前方, 還若隱若現的能看到自己班上的人在那裡玩著。
江澤回想起剛剛的畫麵,又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感,好像...周玲,有一點點好看。
周玲就看著前方,腦袋放空, 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眨眼的次數都明顯減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