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歡依醒了。
睜眼就是超大梨花木床頂。
摸摸身上的小被,錦被絲滑,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屋內還有淡淡的香味,令人心安。
再望過去,屋內應有儘有,日光照進來,便顯得極其夢幻。
這是她的房間?
這是她的房間!!
暈了。
不久,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
“不好了!快去通知將軍和夫人!小姐又暈了!”
“王太醫在前院暫住著,快快去請!”
……
感覺手腕上冰冰涼涼的,有人在給她把脈呢。
“夫人,令媛這是情緒激動導致的,許是遭了什麼刺激,老夫開幾貼安神的藥,幾日便可大好。”
“這屋中的安神香可以繼續點著,搭配著安神藥,效果更好。”
“多有勞煩太醫了。”容嫻輕輕看了眼碧水。
碧水會意,自匣子裡抓出一把金穗子塞給王太醫。
“夫人,這這,多了,多了……”王太醫手腳都不知往何處放了。
“哪裡哪裡,王太醫醫術高明,嫻姐兒的身子多虧了太醫調理,這些都是應該的,太醫莫要推辭。”
話落,碧水已經替王太醫收拾好了藥箱。
隨後,替夫人親自送走了太醫。
秦歡依沉浸在一夜暴富的美事兒裡無法自拔。
猜過豪,冇猜過這麼豪!
那博古架上隨意一個玩意兒,放現代那也是起拍價成百萬,上千萬的東西了。
而這些!都是給她一個小孩兒的!房間的!裝飾品!
簡直是太壕無人性了!
“依依醒了?”秦夫人帶著笑掀開簾子。
秦歡依趕緊閉上眼。
掩耳盜鈴。
五批的愚蠢,展現的淋漓儘致。
容嫻掩著嘴笑。
“淮哥兒給你帶了五仁蜜餅,起來嚐嚐?”
“好!”
小糰子這才發現自己換了身衣服。
鵝黃色的,還怪好看的。
“……”
vocal!誰碰她身子了!
誰給她換的衣服!
冇有了,清白冇有了。
想她守身如玉十數載……
默默垂淚。
容嫻看得樂嗬,聽說有人受了刺激,性情會改變。
依姐兒好像也有變化。
臉上表情更豐富了。
說話更流利了。
隨即,想到秦歡依遭了這麼大的罪,差點被賣了,心中又是一陣抽痛。
忍不住低聲咳了起來。
此刻,秦歡依舉著一杯水靠近。
想著要滿足孩子的孝心和分享欲,容嫻一口乾了。
反正是從壺裡倒的,又冇有毒。
隻是,這味道怎麼這麼嗆?
像酒一樣……
容嫻捂著腦袋,暈乎乎的。
她酒量不好,很少沾酒。
依姐兒好像變成了兩個。
兩個好哇!左手一個,右手一個。
再一晃腦袋,又成了三個。
醉了。
容嫻強撐著走到床邊,一下子睡了過去。
秦歡依自然不敢叫人。
默默替孃親褪了鞋襪,蓋好小被,就守在旁邊。
期間,碧水來了一趟。
想著夫人許是累著了,也不忍擾了她,自個兒退下了。
秦歡依:汗流浹背了牢弟。
幸好,小小一杯多夫林,半個時辰而已。
容嫻叫了水,洗漱一番,竟覺得神清氣爽。
心中那點恐懼值就這麼冇了。
秦歡依鬆了口氣,孃的身體總算是好咯。
心裡懸著的石頭卻冇有放下。
多夫林酒出現的太詭異,該怎麼解釋呢?
容嫻果然招來下人。
“那壺裡是什麼?”
“回夫人的話,是……”
“酒。”秦知禮大步走了進來。
“叫下人送錯了。”
秦歡依眨巴著大眼睛。
爹應該知道她有金手指了,隻是不知道便宜爹猜到了幾分?
秦知禮不是有意隱瞞女兒的不同之處,實在是夫人身體剛好,這種怪力亂神的事,說開了也隻是徒增煩惱。
日後尋得好機會,再好好解釋一番。
“我方纔去了母親那裡。”
容嫻看著秦知禮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冇有接話。
“秦蓧要回京了。”
容嫻的臉色霎時血色全無。
眼底翻滾著濃濃的掙紮,滔天的恨意。
一絲都遮掩不住。
秦歡依瞧見容嫻臉色,一時也有些呆滯了。
不知道其間有什麼恩怨呢?
算了,反正有係統,以後問問就知道了。
突然間,眼前的光景一明一暗。
好睏啊……
幼崽的作息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嗎?
……
謝雪兒卡著時間睜開眼。
就見救濟堂內坐著一個謫仙似的人物。
她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大膽!”
小廝立在謝雪兒跟前。
晉親王世子沈麒笑著揮退下人。
“無妨,本世子就是來救濟堂隨意看看,彆嚇著了小姑娘。”
少年逆著光,似一塊溫潤的玉石,散發著淡淡的暖意。
少年的麵龐線條分明,似一幅優雅的畫卷,令人一見難忘。
謝雪兒想,她心跳變得好快。
她知道,這是晉親王世子沈麒。
晉親王沈琛的嫡長子。
沈玄燁雖是太子,但羽翼未豐,與沈麒比,相差甚遠。
況且……
她想要的,不僅僅是無上的權謀富貴。
還渴望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曠世絕戀。
這一世,陰差陽錯,竟叫她遇見了晉親王世子。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她想,她的計劃或許要需要一點點的改變。
玉骨扇在手中敲了敲。
沈麒自然感受到了來自少女的、熱切的眼光。
扇緣輕抵著下頜。
但是……
那又怎樣?
這京城中,愛慕他的人不知多少呢。
一個救濟堂的小姑娘,要憑什麼爭呢?
高門望族的一個丫鬟,都可以毫不費力的撕了她。
啊,真是期待啊……
一個令人作嘔的,卻又能給他帶來欣悅的小玩具。
他自來以女子為他相爭為樂。
……
“姑娘,馬上就到將軍府了,若是他們不允……”
“不可能!”秦蓧搓了搓指甲。
馬車搖搖晃晃。
她已經在莊子上待了十二年了。
還有一年就是她的婚期。
將軍府的人再不待見她,也不可能驅走了她。
秦蓧冷笑。
她本來不叫秦蓧,她是劉蓧。
多年前,她的父親,哥哥,都在一次戰爭中為了掩護老將軍而屍骨無存。
孃親更是得知噩耗後自縊於梁上,她冇了依靠後,被老將軍收為義女。
她自幼在將軍府長大,和秦知禮算是半個青梅竹馬了。
想到這,漂亮的指甲嵌入皮肉。
很快又鬆了開。
她會讓秦知禮後悔的。
後悔冇有選擇她,而是娶了容嫻。
深吸一口氣,平定下來。
理了理袖口衣領。
“今天,是一切的開始。”
“我會成為最後的贏家,而他們隻配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