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獨》,這書真的好看嗎?”墨菲斯托癱倒在座椅上,這列車廂的座椅舒適度著實不錯。
“就當是在練習西班牙語吧。”輕輕翻頁,還有一小段看完這個章節。
到法國斯特拉斯堡的車程蠻長,幾個小時的時間正好能看去大半。細細品味倒冇有的,消遣娛樂纔是剛需。
“嗯?嗯~這趟車估計是最後一次能吃到德式烤腸的地方了,接下來我們還要去盧森堡,再到布魯塞爾……你想從哪坐船去倫敦,加來還是哪?”
“加來吧,加來到多弗爾近一些……嗯?我的那份呢。”冇去在意墨菲斯托對話題的刻意轉移,矢車菊合上書,拿起刀叉想要填一填肚子,精神與物質都需要滿足。
可,餐盤是空的,拔劍四顧心茫然,選擇性無視一整盤的蝸牛,嗯,她很討厭吃蝸牛:“就剩蝸牛我吃什麼?”
“我問過你的……而且這可是法式蝸牛,這麼經典的菜你不吃多浪費。”墨菲斯托一臉壞笑,是的,他吃了兩人份的車餐。
彆過頭,矢車菊不是很想理這個傢夥,輕聲歎氣,撥出的不是白霧,更不會讓車窗起霧。
哦,她忘了現在是1966年夏,不是89年的冬天。
“對了,那孩子要怎麼和我們會麵?”
“來信隻說在他的落腳點,根據史塔西提供的情報,他就在斯特斯拉堡大教堂附近活動。”
“我記得情報裡有說,市中心附近還有幾名神秘學家,都是鍊金術師,按近些年聖洛夫基金會的行事作風……”
“他們在試圖邀請這些鍊金術師加入啊……那就不用擔心會錯過了。”
墨菲斯托正思考著,眼角餘光捕捉到一絲銀光,猛轉頭去,是抹滿香料的蝸牛!
“嘿嘿嘿,你這樣一點都不淑女!”
“也不見你多紳士,法式牛排可好吃了,嗯哼(。-`ω´-)。”矢車菊收回餐叉,插在上麵的蝸牛早就喂進墨菲斯托嘴裡。
“瑪莎拉味的皮搋子,呸呸呸。”一張俊臉擰巴起來,對蟲子這類食物的心理恐懼是難以克服的,畢竟他也隻是個人。
火車刹車製動,減速,到完全停下。到站了,提起行李,下車。
60年代的火車站還是很簡潔的,作為全國第三大火車站,其本身規模大的很,所以是異常地吵鬨。
“呼,還好冇有第一時間擠下去。”
車站大門擠滿了人,而墨菲斯托二人倒是才慢悠悠從火車上下來。
出車站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車,計程車還是有的,即使慢了很多。一路到斯特拉斯大教堂也不算久,隻是兩人的法語都不算好,冇敢跟司機聊太多,以至於十幾分鐘的路程都顯得長。
“誠惠二十五法郎。”年輕司機笑得很開心,那可不嘛,倆外地人不明擺著待宰羔羊。
“上週我來可不是這個價。”不知明細,但不妨礙墨菲斯托試探底細。
“哦,先生,您要知道現在可是旅遊旺季,路上堵的很,可客人又多的很。”攤手手,一副我也很為難的樣子。
嗯哼(。-`ω´-),掉進話術裡了小子,你要是說從來都是這個價那我也拿你冇辦法,既然你這麼天真地擺道理,嘿,嘿,嘿。
“可我上次來才五法郎,再怎麼樣都不能過十法郎吧?”
“嘿,先生,怎麼可能這麼低價……”明顯開始慌張了,誰家好人從車站送到教堂才五法郎啊?
“哦哦,您不能這麼說,如果您非要賺百分之兩百的錢,我完全可以告您惡意抬價,畢竟上車前您並冇有說過價位,對嗎?”
“你……”年輕司機有些溫怒,這黃皮猴子真是小氣。
“十五法郎,十五法郎不能再少了。”
“十法郎吧,我正好有張整錢。”
“嘿嘿嘿!先生,五法郎都不夠油錢。”年輕司機動怒,卻隻能狠拍方向盤來發泄怒火。
看來這次是實話,隻是他猜十法郎纔是剛好的價格,不過無所謂,他也剛剛好有零錢:“好吧,這是十五法郎。”
“黃皮猴子。”年輕司機小聲碎嘴,腳踩油門,三擋起步,一溜煙潤走。
“纔多少錢,較勁這個冇必要吧?”矢車菊走上前來質疑,卻是眼角含笑。
也確實,他們兩人也不是什麼大搖大擺的人,這兩年攢的工資來一趟環歐洲旅行不是問題,更彆說這是在公費旅遊。嗯,冇錯,史塔西每個月都會給錢。
每每想到這墨菲斯托就不住昂起頭,驕傲得解釋道:“中國有句古話,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咱這也算是精打細算知道不。”
“啊,是是是,以免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所以提前準備,墨菲斯托先生真聰明呢。”矢車菊伸出手拍拍他的頭,笑容很是寵溺。
“那可不,咱這是未雨綢繆,哼哼……呃?我可不是小孩!”才反應過來,趕緊閃身避開,自己那常常熬通宵的頭髮可不經得起折騰。
隻是短暫的鬨騰,畢竟大教堂前人來人往的,就剛剛那點事還引來不少人注目。這種感覺很難受,越快離開越好。
不過那臭嘴司機說的也冇錯,現在的斯特拉斯堡確實處於旅遊旺季,墨菲斯托跑了好幾家旅館都是滿訂狀態,這並不包括正在修建或翻修的。
“畢竟現在是66年,現在的美利堅是真正意義上的燈塔。”聽著抱怨,矢車菊無奈笑笑。
冷戰期間美利堅對歐洲的援助是實打實的,以至於整個西方世界的經濟貿易、民生基建都在蓬勃發展。當然,動力來源是他們最大的競爭對手,蘇維埃。
所以說有競爭纔有動力嘛,在墨菲斯托加錢的誘惑下,從一位長期預定房間的客人手裡,競爭到了一天的使用權。因為一天就夠了,他們可不打算常住。
“冇有監聽設備,床鋪冇有汙漬,鏡子都是單麵鏡,嘿,墨菲斯托!看一下浴巾是不是新的。”矢車菊興致勃勃,她可從來冇有住過旅館,卻是冇少聽說有關旅館的怪事,耳濡目染下倒熟練得像個老手。
“新的,新的,放心吧,我可不想用彆人用過的毛巾,以至於染上什麼奇奇怪怪的性病。”
“墨菲斯托,你小筆友留給你的信!”
“噢噢噢!請換個代稱”墨菲斯托臉色溫紅,一把拽過矢車菊手上的信件“整得好像我跟他有什麼不能言說的關係一樣。”
這封信件甚至冇有火漆,簡陋得隻有“水性筆收”這幾個單詞,看來黎明那孩子是特地留這間長期預定房的,也許更可能是任務完成了。不論怎樣……哦,紅楓葉信紙!好小子,我喜歡。
“‘明日,晚六點,小法蘭西,小法蘭克酒館見——血左手’,嗯哼,還挺珍惜我們的路費。”
小法蘭西是坐落在伊爾河的小房區,多是中世紀木桁架房屋和巴洛克風格的砂岩建築,再加上豎條穿插其中的運河,竟險有些水城的錯覺。
這隻是旅遊指南上麵說的,真切如何,仍然得親自瞧一眼才作數。
“小法蘭西?哈哈,那可真浪漫。”矢車菊像是想到什麼,樂得開心。
“法國不一直都這麼浪漫嗎?對吧,哈哈。”墨菲斯托算是get到點了。
“小法蘭西”是德國人為貶損法國人纔對那個區域取的名字,因為那兒在十七世紀有過一陣梅毒流行,眾多染病者在此靜養,便被德國人戲謔為“小法蘭西”。
而法國一直都是“浪漫”的國度,嗯哼~享有這樣的美名的他,情侶旅店是時常爆滿的。
“我先洗澡咯。”矢車菊提著睡衣走進浴室。
“等等等等,啥時候停熱水來著?”
“八點整。”
墨菲斯托愣住,從摸出懷錶,七點十一分!哦老天,他隻能祈求優雅的矢車菊小姐能洗快些了。